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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郴,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趙郴呆呆的,口中不斷重複幾個字:“騙我!騙我!”
“誰騙你?”
趙郴閉口不言,只是看向趙保兒時終於知道怕了,這一次他不像是六七年前,可以隨口說皇帝不會有孩子日後他就是太子的話,宵禁後率兵在京城裡橫行,意圖攻打朝廷命官的府邸,還要殺太子和皇子,樁樁件件都是致命的死罪……
“容將軍,審問他!”趙保兒粗著嗓子吩咐容斐白,他知道的不多,朝政里的條條框框還是要靠別人來,師舅舅是他信得過的人。
容斐白蹲在趙郴面前,一手抬起他下巴,他仍在重複什麼騙我,殺你之類的話,顯然是對騙他那人恨到了骨子裡。
“世子爺,您也別嘟囔了,有什麼冤屈現在可以在太子殿下面前說一說,省得後面受折磨。”提到折磨二字,他特意放緩語速,兩個字說出來生生讓人打個寒顫。
趙郴瑟縮起來:“你們想做什麼?”
“世子爺還是先說你要做什麼罷,高大人這裡可是一品承恩公的府邸,豈是你說闖就闖的?還有,方才我聽你說要我們將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交出去,為什麼?世子爺是要造反麼?”
“我沒有,我沒有,是楊大人騙我的!”趙郴現在反應過來,大聲道:“楊釗元跟我說的都是假的,什麼帝後不在京中,高家守衛鬆散,趁太子和二皇子沒有回宮將其斬殺可成就大事,高家宛如鐵桶,倒是楊釗元給我送來的士兵不堪一擊!”
容斐白聽到楊大人三字已是一驚,今日之事都是楊釗元教唆出來的,當初在北狄沒能將楊釗元抓住,他竟又跑回京城作惡來了?那趙郴帶來的人馬是廢物,若是楊釗元在京城外設下埋伏,帝後該如何應對?
“陛下那邊可有消息?”
無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從京城到避暑山莊的驛站都無消息傳來,誰也不知道帝後如今在哪裡。
趙保兒看他的表情,動了動嘴巴:“容將軍,怎麼了?”
容斐白拱手道:“太子殿下,臣想帶人去京城外找一找……”
他話未說完,遠處有一名禁軍來報,陛下和皇后娘娘回京,正在來高家的路上,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話音剛落就聽到疾馳而來的馬蹄聲,打頭的是禁軍統領傅雷,趙衡和高明純安然無虞的身影正坐在汗血寶馬之上,趙衡懷裡還抱著一個嬌小的粉色人影。
眾人連忙跪拜:“恭迎陛下、皇后娘娘。”
趙衡將趙琳琅交給傅雷,翻身下馬:“眾卿平身。”
被捉起來的士兵還有趙郴等人都驚恐的看向他,趙保兒和趙熠則是歡呼著跑過來:“父皇,母后!”
趙琳琅被這聲音吵醒,揉揉眼睛從傅雷懷裡抬起頭來,看到兩個兄長頓時不困了,掙扎著從他懷裡下來,朝哥哥們跑過來,二人看到妹妹回來更加高興,不過大半天沒見的三人仿佛失散許久,手拉手一會兒都不肯放開。
高明純看到三個孩子站在一起終於鬆了一口氣,挨個摸摸他們的腦袋,一起向高家走去。
趙郴跪在地上,隨著趙衡走的越近抖的越厲害,短短時間內容斐白和高均海已經和他稟報過事情經過,趙衡定定看著滿臉的恐懼的趙郴,最終卻看向趙保兒。
“保兒,此事是你和眾人解決的,如何處置他,朕也交給你來處置。”
趙保兒懵懂的看向他,趙衡朝他肯定的點點頭,他遲疑著確定他的意思,而後扭頭看向趙郴:“趙郴謀反不可恕,你是堂兄,軟禁,終生不可出!”
趙郴瑟縮半晌,不敢相信皇帝竟然讓趙保兒下令處置他,只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地。
第九十四章
帝後帶著兒女匆匆回宮,高家燈火通明了一夜,周圍的血跡雜亂連夜處理乾淨。
第二日,皇帝下旨,湛王世子趙郴謀反,念及皇家血脈,被關至永巷、終生軟禁,與他一同謀逆的多數是北狄餘孽、意圖復國的烏合之眾,趙衡命人一一審問後,確實無辜者發配充軍,有罪者斬首或流放。
趙郴被關到永巷的第三日,湛王府傳來消息,湛王妃上吊自盡,高明純派人去料理了湛王妃喪事,與湛王合葬,封禁湛王府。
湛王府很快便會在京城中銷聲匿跡。
至於楊釗元,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趙衡殺死楊釗元之後,命人將他屍首掛在城門之上七天七夜,而後扔到亂葬崗去,人死之後什麼都感覺不到,讓楊釗元那麼痛快的死了簡直便宜他。
至於楊晚晚,儘管她還是個六歲多的孩童,與保兒大小差不多,但見到那一雙滿是算計的眼睛他就打心底里喜歡不起來,也說不出半點諒解的話。
趙衡第一次沒有殺她,這一次萬幸琳琅平安無事,也不會殺她。
“留她守在避暑山莊一輩子吧。”趙衡主動開口下令,前世趙虞真在此地命人毒殺他的皇后和太子,而後放火燒掉避暑山莊,今生就讓楊晚晚一輩子守在這裡,終生不得踏出避暑山莊一步。
他下令時楊晚晚剛好醒過來,眼前形勢和睡著時不同,儘管再聰慧也不過是個孩子,楊晚晚眼睛裡充滿驚恐和害怕,尤其是看到楊釗元的屍體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