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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陛下當時為什麼就願意娶太子妃呢?”倆兒子老大繼承趙衡的穩重,老二則是繼承他的灑脫。
趙衡想了想:“當初先帝讓朕選太子妃成親,朕就選了,恰好還在宮外見過你,自然而然就成了。”
要是他不曾見過她,那麼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時光了,明空居士不會替他逆天改命,結局可能比前世還要慘。
“算啦,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不用擔心,都是水到渠成的事。”趙衡安慰道。
高明純一想也是,孩子們有想法了自然會來告訴她,到時候她再操辦就是,眼前就是等過完年高高興興將太子妃娶進門,就了一樁大事了。
時間過得說快也快,說慢也慢,過年完一晃而過就是三月份,高明純忽然想起來,她和皇帝大婚也在三月,是三月初六,太子的則定在三月二十八,都是好日子。
到了大婚當日,她早早睡醒,趙衡也醒著:“朕把你吵醒了?”
他剛才忍著咳嗽,但沒忍住,估計是把她震醒了。
“不是,臣妾有點睡不著,突然想起來從前。”她幽幽嘆一口氣,轉身看向趙衡:“陛下,掐指一算咱們大婚已經過去二十一年了。”
趙衡瞧著她憂愁的模樣,不由笑出聲:“保兒都已弱冠,可不就是二十多年了麼。”
高明純靠在他懷裡,笑道:“這二十年真是彈指一揮間啊。”
“且安心,還有許多個彈指一揮間呢。”趙衡閉上眼:“時辰還早,再睡會兒,睡不好沒精神不好看。”
“好。”
當初她大婚是坐在轎子裡從娘家到皇宮,跟著女官吩咐的行禮接受朝拜,太子大婚比皇帝大婚禮數少一些,但也足夠累人,高明純觀禮操心大半天,再沒半點心情感慨什麼。
大婚第二日,太子攜新婦自東宮到承乾殿拜見帝後,太子妃端莊有禮,舉止有度,高明純心下滿意,鬆一口氣,等到婆媳倆單獨在一起時,她對太子妃道:“你還年輕,要是有什麼事不知道來問本宮就是,眼下先和太子好好相處。”
她不會做惡婆婆,對太子妃和善,又不會太過縱容,但還是對她有要求的,希望她做個賢內助,幫太子料理好東宮,讓他無後顧之憂。
太子妃很恭敬的稱是,高皇后椒房獨寵多年,大婚前她特地針對高皇后做過功課,知她一些喜好,伺候起來很盡心,婆媳倆熟識後,說說笑笑日漸融洽。太子妃清楚,帝後正值盛年,與婆婆相處要費些心思,好在皇家比從前清淨,她做起來不算特別費力。
很快,五月底東宮傳出喜訊,太子妃有娠月余,高明純高興之餘又很驚訝。
“太子大婚時臣妾只是設想明年做祖母,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實現。”高明純喜滋滋的和趙衡說道。
趙衡也鬆一口氣,又咳嗽一聲,道:“這不挺正常麼,太子已經長大,又不是小孩子。”
高明純卻注意到他的咳嗽:“陛下,你咳嗽不是一天兩天了,太醫就沒好法子麼?咳出毛病來怎麼辦?”
“無事,就是今天吹了風又犯了。你在做什麼,給孫子準備衣裳?”趙衡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他們三個都是奶娘嬤嬤照料大的,臣妾不怎麼會照料孩子,但提前讓人給孩子做些衣裳也不錯。”高明純實話實說,但目光一直集中在趙衡身上,觀察他還會不會再咳嗽,好在直到要睡了,也就聽見他咳嗽一兩聲,看起來是沒什麼問題的。
夜間,高明純睡到半夜,聽到淨房有隱約的咳嗽聲,她立刻醒來,一摸身旁空無一人,她連忙下床,連鞋都沒顧上穿,赤腳走到淨房門口,恰好碰到趙衡從淨房出來色,眉宇之間還有未消的痛苦神色。
“陛下,你到底怎麼了?”
趙衡卻低頭看到她瑩白如玉的雙足踩在地上,他蹙眉,俯身將人抱起來送到床上,在她焦急的一再追問下:“太醫給朕診斷過,還不確定是什麼毛病,只是咳嗽而已,沒什麼大礙,放心。”
“可是,陛下這咳嗽都有半年多了吧?”高明純仔細一想,從去年臘月左右趙衡總會在不經意間咳嗽兩聲,當時問他只說不是什麼大毛病,喝兩劑藥就能好,怎麼到現在還是……
她嚇到臉都白了,趙衡忍著喉頭癢意,同她一起坐到床上摟著她安慰:“無事,朕身體如何你最清楚,只是咳嗽兩聲而已。”
他不停地強調,高明純卻不放心,第二日旬休,她將太醫院院判叫到椒房殿來,當著她的面給趙衡診斷。
新任的太醫院夏院判老神在在的垂眸道:“陛下偶感風寒,臣給陛下開一個方子,吃了就能減輕。”
高明純似信非信,又讓她最信任的羅璧給趙衡診脈,羅璧的說法和太醫如出一轍,她終於能放心,親自督促他們熬了藥端到趙衡面前盯著他喝下。
“朕真的無事,阿純不要擔心,內務府來報近日各地送來不少好布料,你帶著太子妃去挑一挑,你的夏衣還沒做出來,剛好再添些花樣。”趙衡貼心道。
“那陛下再不舒服,就和臣妾說。”
“朕一定不瞞著你。”
高明純鬆一口氣,心底仍是不安,但也不好揪著趙衡不放,等到太子妃坐穩胎來椒房殿拜見時,她將準備好的小衣裳給她看,太子妃一看男女都有,眉宇間的愁色也漸漸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