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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王妃聽聞鬆一口氣:“不過是一條魚而已,皇后就大動干戈將郴兒送到承乾殿去,真當皇帝閒著養病淨給她處置這些小事了。”
羅太妃點點頭,很是贊同,那跪在地上的薔薇偷偷瞧了她兩人神色,惴惴道:“世子是被太監扭過去的,伺候世子的倆小太監被綁了過去。”
“皇后竟如此張狂?”羅太妃放下茶杯,拿帕子擦掉嘴角水漬,不咸不淡問。
湛王妃憂心兒子受委屈,不如羅太妃這般淡定:“母妃,咱們快去承乾殿,若是郴兒有個萬一可怎麼辦才好?”
羅太妃哼一聲,看也不看湛王妃:“皇后在後宮一人獨寵未免太張狂了些,郴兒什麼身份她也敢綁著,如今這關頭單一個虐待皇子、殘暴不慈的名聲傳出去皇后能討得到好?”
“可,可……”湛王妃猶豫半天也沒敢說出口,趙郴只是皇帝侄子並不是皇子,皇后不待見他合情合理。
“薔薇,命人出宮給王爺報信,請他去承乾殿求見陛下,既然皇后不手軟,本宮也不必給她留什麼顏面。”羅太妃不耐的看一眼坐立不安的湛王妃:“本宮整整儀容便帶你去承乾殿。”
薔薇領命而去,湛王妃如熱鍋螞蟻一般來回踱步等著羅太妃收拾妥當,這才朝承乾殿而去。
承乾殿
兩名小太監跪在殿外,趙郴跪在他們前頭,十月天裡寒風刺骨,湛王妃一見到趙郴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身子便忍不住心疼,羅太妃卻心裡一咯噔,怎麼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場面啊。
“難不成這半個時辰郴兒都跪在外頭?”
羅太妃並不理會湛王妃的問話,太監宮女已經通傳過,她們只能侯在殿外等著,倒是趙郴聽到動靜扭頭看見羅太妃和湛王妃,只覺救星來了,低聲叫祖母叫娘。
“乖……”羅太妃走近兩步想安撫兩句,不成想還未靠近就見太監總管王儒章面無表情的走出來。
王儒章彎腰給二位行了禮:“太妃,王妃,陛下與皇后娘娘正在內殿,二位請隨奴才進去。”
“多謝公公。”羅太妃挺胸抬頭,儀態端莊的走進承乾殿。
承乾殿皇帝起居、偶爾召見大臣的宮殿,處在前朝和後宮交界,除了皇后向來很少有后妃進入,至多能在殿外看一看這高大輝煌的建築,先帝生前寵愛過許多嬪妃,得寵時寵冠六宮,也頂多來承乾殿送些湯水,湛王妃只在成親後來承乾殿拜見先帝時進過承乾殿一次。
殿內並不怎麼奢華,處處擺放都是用過心思的,冬日裡殿內到處用地龍取暖,剛邁入內殿便被融融暖意包圍。
趙衡坐在首位,不住的咳嗽,高明純守在一側輕輕給他拍背,又遞上茶水潤喉。
羅太妃與湛王妃齊齊行禮,趙衡仍在咳嗽,還是高明純開口道:“太妃,王妃免禮。”
“太妃與王妃來承乾殿所為何事?”
羅太妃與湛王妃皆是一滯,湛王妃猶豫片刻先開了口:“娘娘,郴兒做錯何事要在殿外罰跪?他年幼不懂事還請娘娘高抬貴手。”
羅太妃亦是眼眶含淚,通身柔弱之態:“是啊娘娘,如此隆冬讓郴兒跪在外頭,若是染上風寒有個萬一,這讓我日後有何顏面去見先帝……”
湛王體弱早逝,但他卻是頭一個有孩子的皇子,趙郴作為長孫得先帝幾分疼愛,平日榮寵在孩子裡是頭一份的。
高明純笑了笑:“太妃這話說的好生惡毒,您是想明說本宮要毒害皇家子嗣,愧對先帝吧?”
她直白說出來,羅太妃婆媳二人皆是一怔,又看坐在首位的皇帝,可趙衡合著眼眶並不說一字半句,似乎對皇后所言很是贊同。
“本宮並不敢斥責皇后娘娘,只是郴兒到底做錯何事還請娘娘明示,若他當真做錯事,本宮也不會饒了他的。”羅太妃也強硬起來。
趙郴是皇帝唯一的親侄子,難不成皇帝真不要血親,改要旁系血脈,也不怕先帝託夢來罵!
高明純微微一笑:“既然太妃娘娘說了,王公公,將湛王世子請進來,還有那兩個小太監一定給本宮看好了,別嚇死了更別讓他們自盡了事。”
“是,娘娘。”王儒章恭恭敬敬應了,立刻去殿外將趙郴拎過來,另外兩名太監也跟在後頭。
趙郴在外面跪大半個時辰,臉色發白嘴唇青紫,到了內殿老老實實跪到地上,眼淚啪啪往地上掉:“二叔!二叔,侄兒不該戲耍皇后娘娘的錦鯉,二叔罰侄兒,侄兒毫無怨言!”
湛王妃心疼歸心疼,聽完趙郴的話直接跪倒:“臣妾代孩兒給皇后娘娘賠罪,郴兒年幼不懂事,娘娘若要責罰便責罰臣妾,臣妾甘願受罰。”
羅太妃低頭用帕子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掩去眼中得意,噗通跪下:“娘娘,郴兒還小啊,他可是先帝唯一的孫子,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饒他這一回罷!”
趙衡忽然咳嗽一聲,下方哭訴的婆媳子三人紛紛停下哀嚎,靜等皇帝開口,沒想到仍是高明純先說:“太妃不必重複數遍,你本宮當然知道湛王世子是先帝疼愛的孫子,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妃與王妃不先問問本宮,便聽信趙郴一面之詞,你們對他當真寵愛的厲害,不知你們如此寵愛是一片愛子之心,還是助長趙郴的囂張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