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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走就走,高竹彥只能給容斐白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惠王在公事上的性格就是如此風風火火,誰也阻攔不得。秋天的草原漸漸變黃,春夏一望無際的綠色已經消失不見蹤影,二人穿的都是土黃色的衣服,飄逸的身影在草原上一閃而過,容斐白輕功最好,惠王也不差,二人頓時起了比試之心。
“惠王殿下,既然要比試得討個彩頭啊!”
惠王大方,朗聲道:“什麼條件儘管說。”
“我還沒想好,殿下先說。”容斐白故意道。
“唔,我很喜歡你那把劍,若我贏你借我用兩個月,至於你想要什麼,只要不是本王至寶都可以給你。”惠王看上的那把劍是明空居士留給容斐白的遺物,君子不奪人所好,所以他說借來用並不會強要。
容斐白心裡一喜,滿口答應,兩人一起出發,使出輕功向前而去,事關臉面容斐白不會讓著惠王,用上全身力氣也要贏了惠王,而惠王到底不是專攻武術的,比容斐白慢一截才趕到約定的地點,二人無聲拱手斷定輸贏,然後各自向要探聽的地方找去。
北狄帳篷駐紮在不遠的地方,二人打算拼一把,查看北狄動作。容斐白悄悄接近一頂帳篷,意外的發現正是他從前呆的那伙王帳女奴的住所,桑朵也在其中,許久不見桑朵小腹微凸,似乎已經有了身孕。
“桑朵,你還要去伺候那個中原女人?”
桑朵毫不在意道:“我不伺候她誰伺候她,她那個怪脾氣在咱們這兒討不到什麼好處,偏偏還覺得自己是個大家小姐,嬌氣的不得了,要是不小心著點,怕是會死在這兒。”
“她有孕了是嗎?”
“對,大人好像挺重視的。”桑朵和姐妹們討論完畢,放下茶碗要去高明宜的帳子。
容斐白仔細辨別一二,發現桑朵說的就是高明宜,他頓時蹙起眉頭來,高明宜和楊釗元跑到北狄來還懷上身孕,若是日後……那孩子也是可憐,被這樣的父母帶到世上來。
他悄悄藏在一旁幾乎和草垛合為一體,捏著乾燥的草垛腦子裡忽然冒出來一個主意,容斐白打算觀察地形後鋌而走險一次,長長久久呆在北狄太無趣,他想念京城了,還有聽起來很好玩的小太子……師妹比他小四歲如今都有了三個孩子,他還是孤家寡人的,太傷人了!
高明宜有孕後吃不慣北狄食物,一直想念京城的飯食,她自恃楊釗元的寵愛,要求找個京城廚子來,夜間纏綿時楊釗元倒是一口答應,但北狄首領格外厭惡中原,根本不允許北狄的飯桌上出現中原食物,楊釗元無法,只能去求劉國公主劉沁,向她借一個廚子來。
劉沁喜歡楊釗元的相貌,文質彬彬又謙和有禮,和她見過的大多數男人都不一樣,尤其這個男人還心狠手辣,她一直想據為己有,只不過他身邊那個京城來的嬌弱女人十分討厭,聽聞楊釗元借廚子為她,咬緊銀牙還是答應下來。
“你怎麼去找劉沁借廚子?”高明宜不滿意,小聲置氣。
楊釗元看著她的樣子,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人,前世在避暑山莊有限的時光里他很少見到高明純用飯,只有一次和羅璧說過飯菜不好吃,他悄悄換了個廚子給她,希望她能吃的好一點,而高明宜這樣撒嬌,讓他無比珍惜,也因著些微的共同點可以一而再的容忍他十分厭惡的高明宜。
“釗元哥哥,你來嘗一嘗,劉國的飯食和京城不同,我還是喜歡吃京城的飯食。”高明宜扶著還未凸顯出來的肚子挑剔不已。
很快,楊釗元的眸底浮現出一抹幾不可見的失望,縱然是堂姐妹還是不一樣的,高明純不會這樣流於表面的抱怨,她最多皺皺眉說一二兩句,向來惜字如金。
“釗元哥哥,你在想什麼?”
楊釗元回過神來,柔聲問:“你想家嗎?”
高明宜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搖頭:“不想,我爹娘一點都不疼愛我了,我幹嘛還要想他們?”
“那就不會想念別人,你的閨中姐妹,手帕交?”
“她們哪裡有釗元哥哥重要?就像我堂姐如今高高在上的高皇后,哪裡還會想起我,巴不得我死在外頭呢!釗元哥哥咱們一定要去京城給她們好看!”
楊釗元眸中失望更濃,繼續問道:“如果咱們去了京城你的家人要怎麼處置?”
高明宜露出揚眉吐氣的憧憬神情:“我不想讓釗元哥哥為難,只要將我的父母兄弟留下即可,其餘的人都是罪臣,釗元哥哥要怎麼處置都可以。”
若有那日回到京城,她要叫所有人看一看,她當初的選擇沒有錯,虞真長公主已死,就算她活著也是和北狄對立的人,她才是楊釗元唯一名正言順的夫人,高明純當時阻止她和釗元哥哥在一起,她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早就蕩然無存,她也不會顧忌處置太狠良心會不會過意不去。
“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楊釗元轉過身看向外頭的草地,心中按捺不住暴戾衝動,人和人終究是不一樣的,贗品終歸是贗品,她不是高明純,連人家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釗元哥哥,咱們什麼時候打到京城去呢?”
楊釗元咬緊牙關,一時大意將計劃說了出來:“等九月十六,京城不是在慶賀皇帝得了一對龍鳳胎,就等他們高興的時候給他們當頭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