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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四個成年皇子都生的高大,趙衡與惠王差不多高,不過惠王膚色黑,比趙衡壯碩許多,不過跪倒在母親身邊時和旁人一樣。
王太妃終是沒控制好,淚水漣漣,高明純打了個圓場總算沒讓場面太失控,黎太后的表情更是奇怪,約莫是想趙衡從不曾對她如此依賴?
等到二十五這日,宮內有關黎太后千秋宴的籌備都已準備妥當,就等二十六這日。
不過二十五下午解除禁足的虞真長公主進宮來見黎太后,同她一起進宮的還有楊釗元的姐姐楊婉瑩與其子胡彬。
虞真長公主徑直去了康壽宮,三個多月的身孕不甚明顯,但她穿衣已比往日謹慎許多,腰間松鬆散散的還吃胖不少,她跪在黎太后身邊痛哭流涕,不多時黎太后自個兒便心軟了,那四位嬤嬤都已厚葬,連她們的家人也送去不少銀兩,總不能再因此冷落親生女兒。
“虞真,以後切記不可隨心妄為,否則本宮定饒不了你。”黎太后記著趙衡給的警示,強硬囑咐了一句。
虞真長公主破涕為笑,靠在黎太后懷中:“母后放心,兒臣日後一定乖乖的,再也不敢了。”
“好,母后信你一回。”黎太后親自將她扶起來,心疼不已的問:“孩子鬧你不鬧?你剛懷上時吃不下飯,現在可還好?”
“好著呢,母后放心,楊家對女兒很好,吃的喝的都會送一份到公主府,兒臣這些日子靠著那些新鮮吃食將孕吐的毛病養好了呢。”虞真長公主笑容乖巧,提到楊家時故作不在意的褒揚。
黎太后只當沒聽見的,女兒她可以寬恕,可楊家不行:“那是楊家應該的,你懷的孩子日後可是要姓楊的!”
虞真長公主笑容一黯,撒嬌道:“若是楊家對女兒不好,女兒便讓這孩兒姓趙,不給他們楊家養!”
可黎太后沒覺得解氣,反而嗔怪:“亂說什麼,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能讓孩子跟你的姓,這不合規矩。”
“是是是。”
虞真長公主頭一次沒追著反駁,反而說起她帶進宮的楊婉瑩和胡彬:“兒臣解禁當天姐姐便去公主府探望,還將胡彬帶了來,兒臣著實喜歡胡彬這孩子,前陣子他一直病著現在精神好許多,兒臣便將他帶來拜見母后給母后祝壽。”
“那將人帶進來吧。”黎太后對胡彬有一丁點印象,且馬上有孫子對小孩子極為和善。
楊婉瑩牽著胡彬進殿給黎太后請安,按照官位他們明日是沒有資格給黎太后祝壽的,胡彬邁著步子走過來,臉色蒼白身子瘦弱,比上次見氣色差很多。
“喲,小郎病著可得好好補補,瞧,都瘦了!”黎太后讓人拿糕點給胡小郎吃,逗他說話。
黎太后悄悄觀察虞真長公主神色,見她確實滿眼愛憐看向胡彬,不由在心中嘆一口氣。
高明純來康壽宮請見黎太后便看到這幅和樂融融的場面,外人在場她照舊給黎太后行禮問安,一套動作流暢的讓人看不出任何異常。
“皇姐來了。”高明純也要同虞真長公主打招呼,目光從虛弱的胡小郎身上掠過,她知道醉骨粉藥效,胡小郎如今能站在康壽宮內,定是胡家花大力氣診治的,但根源未能拔除,最好的情況是以後都會病歪歪的。
虞真長公主笑盈盈的同高明純招呼:“皇后操勞母后千秋宴著實辛苦呢。”
“皇姐言重,都是本宮應該做的。”高明純一臉的受寵若驚。
高明純來康壽宮自是有事要和黎太后稟告,虞真長公主主動提出來帶著楊婉瑩母子四處走走,但她懷著身孕身子虛弱,楊婉瑩不敢勞動她:“我看殿下臉色不大好,不如在哪個宮內歇一歇,我領著小郎在宮外透透氣即可。”
“如此也好,那姐姐當心,當下宮內忙亂別讓小郎衝撞到旁人。”虞真長公主眼下黑青,耐著性子同楊婉瑩交代。
“是,殿下放心。”
虞真長公主果真去偏殿休憩,留下一位宮女陪侍在楊婉瑩母子身邊。此時宮內屋頂、樹木花草上尚有積雪未除,胡彬喜歡白白的雪,要楊婉瑩給他捏一個雪圖子,楊婉瑩自是沒有不從的,撿一團乾淨白雪握成團給胡小郎看,並不敢讓他拿著。
“這是?誰家孩子?”一道溫柔嗓音從她們身後傳來,穿素色宮裝披著大毛斗篷的羅太妃仔細看那孩子眉眼,尤其是腰間綴著的一塊玉佩。
宮女提示楊婉瑩這是宮中羅太妃,她慌忙放下雪糰子,牽起胡彬的手向羅太妃行禮:“臣婦楊氏攜子拜見太妃娘娘。”
羅太妃溫柔一笑,微微點頭:“不必多禮,本宮只是路過。”
“多謝娘娘。”楊婉瑩拽著胡彬衣袖,生怕他哭鬧起來衝撞貴人。
羅太妃卻輕移蓮步走到倆人面前,捏捏胡彬嫩嫩臉蛋贊道:“原來是長公主的外甥!這孩子生的真好,喏,這是本宮閒暇時做的荷包,贈予小郎君玩罷。”
楊婉瑩鬆一口氣,看來虞真長公主的名頭在宮內如此好用,隨即安心接下那荷包,又謝過羅太妃,幾人正要道別離開,卻見剛進康壽宮不到一炷香/功夫的高皇后緩緩而來,羅太妃臉色一變度低頭掩飾過去,微微屈身拜見皇后。
高明純帶著宮女太監站在路中間,淡淡一笑:“太妃是來送您抄寫的經文麼?母后此刻閒暇,太妃大可入宮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