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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好。”即便如此,周衍還是保持著最大的克制,用平和的聲音轉向季元媽那邊打了招呼。
季元媽起身,心情挺不錯:“坐飛機累了吧,讓圓圓把你行李拿回房裡去。”
季元回頭,目光有些希冀的看向周衍。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周衍的想念,越發讓周衍有些忍無可忍。可是家長現在還在面前,儀態不能失了,周衍為了抑制住內心那股要破籠而出的渴望,連頭都不往季元那邊轉了。
這種時候看見季元聽見季元的聲音都會給周衍帶了深重的影響。
“我先把帶來的禮物拿出來。”周衍避開季元的目光,將他已經握在拉杆上的手也輕輕擼了下去,並且視線並沒有和季元有所交集。
這讓季元心裡有點受挫,並且開始懷疑起周衍是不是有點不高興見到自己,或者說並沒有像自己那樣高興呢。
疑問一旦產生,就會不自覺地觀察起另外一個人的行動來,以此去對照內心的想法是對還是錯。
周衍半蹲到地上,將行李箱打開,露出裡面滿滿的東西,原來二十八吋的行李箱裡裝著的並不是原本老季預料的衣服之類的東西,而是幾個禮盒。周衍本身的衣服在裡面只占了很小的一塊地方。
前面在車上和老季提到過的茶葉與茶具,周衍親自帶了整齊的一套。
“是專門找了那邊的老師傅定製的,還是用了點辦法插隊了,單子據說都排到後年去了。”周衍說。
老季喜歡這些東西,哪裡能不識貨。他跟著蹲下來,摸著那個禮盒愛不釋手,想了想又緊張道:“飛機託運這段時間老是有新聞傳出來說很暴力,會不會給摔破了?”
他這麼一想心裡就是一驚,要是真給摔破了,那簡直像是在他心上割下一塊肉來那麼疼。
“我讓人都包好的,減震防震,不怕。”周衍將禮盒打開,露出裡面的包裹果然是里八層外八層,恨不得小小能放在掌心的杯子恨不得裹成一個大饅頭。
幾個大饅頭拆開來裡面又有四個小杯子與一個小茶壺,成套訂做的,質感與材料都是頂尖。老季雖然自己不摳門,可是買這種幾萬塊剎不住車的東西還是要狠狠心的,況且這套東西看著小巧,可手藝都在裡面,兩位數上能剎住車都算不錯了。
周衍這麼個手段,一下將老季給降服了。他心裡舒坦到頓時什麼話都沒有了。
季元在一旁還心裡碎碎念,通過周衍全過程里既不看自己又不和自己交流的這種表現來斷定周衍這個狗東西一點兒也沒想自己,正酸不拉幾地想踹人,老季就抱著自己的新晉小寶貝兒指揮起他來:“幫著周衍收拾收拾,就會在旁邊干站著。”
送給季元媽的東西也有,比季元爸的實惠不少,是一套很適合她這個年紀的頂級護膚品,季元媽也喜歡得不得了。
季元是真委屈了,他拿起行李箱左右各看了一眼,左邊是客房,右邊是他的房間,他賭氣,拉著行李箱要往客房走。
老季在後面叫住他:“幹什麼,還想使喚我啊?”
前面季元媽說了要睡客房是要讓老季去鋪床的,老季現在什麼都不想干,只想洗了新茶具再用自己藏著的那點好茶跑了品一品。
季元心裡再中一箭,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爸媽,兩個人都是挺高興和周衍說話,什麼幾點上飛機啊,中間累不累啊,挺遠也幸苦是不是啊?
不僅老公不是親老公了,現在連兒子都不是親兒子了嗎?
季元渾身上下都冒出不樂意的泡來,完全沒有注意到周衍在交談的間隙里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像是要趁熱扒了他的衣服。
他按亮了房裡的燈,將行李箱拉到牆邊靠著牆站好,又盯著行李箱看了一會兒,就蹲下來悄悄將這個行李箱當作周衍,在他腦袋上拍了兩下,邊拍邊說:“狗東西,我打死你。”
季元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他頭頂蓋下來,將他籠罩在了陰影下面。
周衍靠在門邊,目光如同淬了火一般,熱得灼人,雖然沒有往前走近,可是壓迫感卻如影隨形將季元擁住了。
即便被周衍一個眼神就看到腿軟,可季元口不對心,悶聲悶氣裝凶嚇唬人:“看什麼看,小心我扣你眼珠子。”
季元這張嘴,特別是在這種時候蹦出來的往往都是反話,更何況他將自己因何不悅都其實告訴周衍了。周衍心情起伏波動,如同海浪忽然被牽動,拍出了一個滔天巨浪。
周衍正想開口,季元媽從身後走過來,第一眼先看見蹲在地上一手還拍在箱子上的季元,不由得催他:“快點起來洗漱了,洗完睡覺,你不累周衍還累呢。”
“誰說我不累,”季元現在聽不得周衍如何,就要頂嘴。
“你累什麼,”季元媽瞪他,“在家躺著喝鈣奶也累,那你不就算殘廢了?”
季元頭頂要冒火,因為被反問到無話可說這才是最氣的,特別是在周衍面前,此時很有一種丟臉的感覺,連臉頰上都透出一點不自然的紅來。
季元覺得丟臉至極,周衍則覺得可愛驚人。
小小的洗手間裡,季元坐在馬桶上泡腳,他媽在旁邊翻箱倒櫃給周衍找牙刷和毛巾。周衍站在旁邊乖乖等著,看著心無雜念,其實目光落在季元放在盆里的腳上面,非常想要蹲下去用手摸摸,說不定那個時候季元就紅著臉罵他一句變態,那他心都要酥了。
季元不知道周衍想得是什麼,就故意撅嘴撩舌:“媽你不用找了,他臉皮厚,洗臉不用毛巾。”
周衍光明正大看了他一眼,順著季元的話往下說:“嗯,阿姨不用做找了,我和圓圓用一塊就行。”
季元媽一邊直起腰一邊奇怪:“哎,我明明好像收到這兒了的,毛巾給放到哪兒去了?”頓了頓她又轉頭伸手要掐季元,“就你能說,我看你臉皮最厚。”
季元哼了一聲:“反正我不忘事兒,臉皮厚就厚了吧。”
季元媽這才一邊念叨一遍走出去,讓他們自己洗了。
她才走出去,廁所原本敞開著的們就被周衍用手不動聲色地帶了帶。
季元剛好泡完腳,正將盆子裡的水倒了,周衍有力的手掌卻已經擒住了他的手腕,將人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季元沒有防備,更沒有預料,一把就被周衍給拉到了懷裡去,連臉上的震驚都沒來得及收。
周衍雙手按在季元的背上,用力將他按向自己胸口,腦袋繼而往下一垂,已經是親了上去,急切地吮吸侵占起來。
季元微微一愣,隨即也反應過來。兩人身高相當,只是體型與體力相差一些。季元的腳還沒來得及穿好拖鞋,光溜溜地站在地上,腳背上還有水,模樣其實喲些狼狽。
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兩人親密的動作,更用力的擁抱,更用力的親吻,或者還需要一些更親密的接觸才能證明小別之後重逢的真實感。
至於等季元被周衍拉著一臉正經從廁所走出來,而回到房裡關上房門以後又被人拉著在門口瞎胡鬧時他才知道。原來周衍並不是不想他,只是這廝太能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