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
李都濟被她推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失神望著她逃一樣的背影,低低笑起來。
顧盼被他嚇的不輕,跑回廂房時被門檻絆了一腳,她差點摔了一跤,扶著門框勉強站穩。
氣喘吁吁,臉色微紅。
鍾硯已經從主持的院落回來,青年面色柔和,皮膚雪白,整個人看起來有種病態的美感,眸中蘊含著淺淺柔光,平淡冷漠。
他隨口一問:“去哪兒了?”
顧盼下意識藏起自己的手,生怕被他看見手腕上的掐痕,慢吞吞走到他身邊,佯裝灑脫,說:“隨便轉了兩圈。”
她崴腳了,走路姿勢有些奇怪,腳下步伐異常緩慢。
少女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白的不太正常,饒是如此也遮擋不住她驚心動魄的美麗。
鍾硯看了眼她的腳腕,一時沒去注意她的手腕,說道:“怎麼還是莽莽撞撞的,真當自己還是個孩子嗎?”
顧盼擦乾淨額頭上的細汗,更顯得白淨漂亮,安靜坐在他面前,脫了鞋子襪子,光著白嫩的腳,輕輕的踢了踢他的小腿,更像撩撥和調情,“給我絆疼了。”
鍾硯覺得她活該。
多大的人了,有了身子還不肯好好走路,冒失粗心,渾然沒有把她自己還有這個孩子當回事。
顧盼也就是仗著自己懷孕後,鍾硯對她有了更多的耐心,人也沒有之前那麼的冰冷,和顏悅色了許多。
鍾硯不搭理她,顧盼就繼續用腳丫踢他,“你都不心疼我嗎?”
男人不動聲色,冷淡依舊,垂眸看了看,正要將她赤/裸的腳丫塞回被子裡,眸光微頓,視線在她白白淨淨什麼都沒有的腳踝上停留良久。
鍾硯收斂幾分情緒,似是無意一問:“我送你的腳鏈呢?怎麼不戴了?”
顧盼只顧著不能讓鍾硯看見她的手,卻把這件事給忘了。
在她擅自做主摘下來的時候,就知道瞞不過鍾硯,天天睡在一張床上的人,而鍾硯的觀察入微至極,早晚會被他知道。
她裝作很委屈,說:“叮鈴響,隨便蹬了兩腳就被吵的睡不著。”
鍾硯問:“是嗎?”
男人眸中閃著冷萃的光芒,手指輕搭在她的腳踝上,細細撫摸,垂眼不知在想什麼。
顧盼在鍾硯面前是不安的,因為她從來沒看透過這個男人,她或多或少能感受到鍾硯對她微薄的愛意,但她還不知道這點愛能支撐她到什麼程度。
顧盼伸出手指,謹慎抓著他的衣角,邊笑邊說:“我喜歡你送的禮物,只是現在不方便啊,你也說了我懷了寶寶,睡不好的話麻煩就大了。”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謊言很蹩腳,很難說服別人,更加難以說服鍾硯。
傍晚日光昏黃,晚風和煦。
微開的門,泄露了幾分燦爛金光,柔風過臉,異常柔和。
青年直面著日光,臉龐依然蒼白,聽完她說的話,神色卻還是很平靜柔和,看不出半點不悅的跡象。
哪怕是他動怒,也鮮少會讓人瞧出來。
他啞著嗓子問:“放在哪裡了?”
顧盼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抽屜里。”
鍾硯起身,順利從抽屜里找到她上午才摘下來的飾品,走回床邊,捉著纖細的腳踝,低下頭,低垂眉目時神情平和,他的指尖比冬日裡的冰碴還要冷上幾分,穿戴回去時難以避免要碰上她的肌膚。
顧盼被他的手指冰的想縮回腳,她有些不高興的說:“你又戴回去做什麼?”
鍾硯說:“窈窈,莫要胡來。”
他喜歡聽話的。
所以碰上顧盼這麼個不太安分的小姑娘也很頭疼,說過好幾次讓她聽話,每次她都乖乖的應下來,隔天就給忘記了。
看起來,顧盼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這讓鍾硯有些不太滿意。
這個女人渾身已經沾滿了他的氣息,逃脫不開。
男人的眼神看似溫柔,卻暗藏鋒芒,猶如兩道寒光,冷厲穿透她的內心。
顧盼覺得自己有勇氣摘第二次,也會被鍾硯重新戴上,可能那時候他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她沒有忘記,鍾硯從來不是脾氣好耐心足的人。
他是個手段近乎粗/暴、心理又極度扭曲不正常的男人。
鍾硯能看出女人的不安,她攥緊了自己的五根手指頭,白著臉低頭,安安靜靜不說話的模樣看起來不安又可憐
顧盼咬著下唇,皺著眉,稍顯緊張。
近來她越發覺得鍾硯看她的眼神、對她說的話都越來越可怕。
她賭氣,小聲說道:“隨你吧,反正我的想法從來不重要。”
說完她抬眼很小心的觀察他的表情。
鍾硯這次對她顯然有多餘的足夠好的耐心,手掌輕擱在她紅腫的腳踝上,語氣聽上去像在哄她:“不是腳疼嗎?夫君幫你揉一揉,好不好?”
寵溺的語氣,刻意壓低的笑意,聽的人骨頭都酥了酥。
顧盼被迫被他抓去雙腳,一動不能動,抿緊唇瓣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儘管她低著眼睛,還是忍不住會時不時瞟他一眼。
鍾硯笑著問:“難道窈窈的腳不疼了嗎?”
顧盼頭皮發麻,聲音輕輕的,騙他:“腳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