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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懶得掙扎,或者說她現在已經不喜歡在鍾硯跟前做無用功了,懶懶靠著他的肩膀,眯著眼睛,窗邊正好能曬到太陽,昏昏欲睡。
偏偏鍾硯這人變了一樣,從前悶不吭聲,如今話倒是變得多了起來,捏著她纖細的手指頭,盯著看了兩眼,邊說:“等開春了,我帶你出去轉轉,總是悶在宮裡頭對你也不好。”
顧盼性質闌珊,最嚮往自由的人,現在卻是不怎麼在意出宮這件事了,只要她還待在這個世界裡,那麼她去了哪裡都一樣。
她又打了個哈欠,沒什麼語調,“好的啊。”
外邊下的雪漸漸停了。
鍾硯喜歡親她抱她,喜歡看著懷中纖細的人兒紅著臉的模樣,他知道自己不太對,或者說他也知道在顧盼的事情上偏執的像個瘋子,但是他並不想改變。
他接著說:“窈窈,過兩天,我便在你的院子多栽幾棵樹,如何?”
顧盼真的困得要死,男人的聲音溫溫柔柔,落在耳朵里就更像催眠曲似的,她嗯了嗯,其實根本沒聽清楚鍾硯說了什麼,“好啊。”
鍾硯好像有很多的話要和她說,顧盼實在是抵抗不過睏倦,懶洋洋靠著他的肩頭,睡著了。
她的氣色尤好,白裡透紅,軟軟肉肉的臉頰屋裡的暖意熏的紅紅的,近了看像顆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掐就能掐出汁來,散發著清甜誘人的香味。
鍾硯忍不住又低下臉,在她的嘴角親了兩口,他格外喜歡看她睡著時的模樣,窩在自己的懷中好像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眉眼間笑開,喃喃低語:“真乖。”
他站起身來,將女人抱到床邊,動作輕柔放在被窩裡。
男人並不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一側,眼神痴迷又瘋狂,陰鬱的風情逐漸被執念取代,幽幽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少女的臉頰看,偶爾眨眨眼,還是捨不得離開。
顧盼醒來時,覺得腰上有些酸,她慢騰騰睜開眼睛,望著橫亘在自己腰間的手掌,微不可查的嘆了聲氣,正準備將男人的手給移開,鍾硯也跟著醒了。
他的睡眠一貫就淺,稍微點動靜就能把他弄醒。
鍾硯除了在她身邊,其餘時候一概都睡不好,視線逐漸清明,他望著剛睡醒還有些懵懂的女人,問:“要不要再睡會兒?”
顧盼不困,但也不太想起床,更不想和鍾硯同塌而眠。
男人的氣息太強勢,遊刃有餘的氣場,讓她緩不過來,她有些煩躁,鍾硯一直盯著她,她都沒法子問系統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顧盼一生氣就擺著張不高興的臉,歪過腦袋不想看他,“我不困。”
她膽子逐漸大了起來,用腳丫子踢了踢他的小腿,有些不耐煩,但也不敢太放肆,她說:“你下去。”
鍾硯笑著攬著她的腰,赤/裸的眼神落在她露出的半截嬌嫩白皙的脖頸上,輕咬了口她敏感的耳垂,笑眯眯的說道:“再陪我睡一會兒。”
他太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從來沒這麼安穩過。
這幾個月,只要是他入了夢,總是會夢見她死在自己面前或者是笑著離開她。
每次鍾硯都會被這些鮮血淋漓的夢給驚醒。
他知道自己是劊子手,是他親手摧毀的一切。
情深而不知,想起來也怪可憐的。
顧盼撇嘴,還是很不耐煩,又用不輕不重的力道踢了他一腳,說:“你下去,我要起床了。”
鍾硯這會兒脾氣倒是很好,被她踢了罵了也不惱,乖乖的起了身,穿好衣裳。
顧盼看著眼前換好衣裳的男人,也還是愣了一下,鍾硯這張令人驚艷的臉,看著像個沒什麼攻擊力的謫仙,怎麼這副精緻皮囊之下,是那麼狠的心腸呢?
而且,過去了這麼些年,他每次換上白色衣袍,還是那個芝蘭玉樹的翩翩公子,好像從來沒有變過。
顧盼也慢慢的爬起來,手還沒伸出去,鍾硯便自作主張的要幫她穿衣服,她翻了個白眼,索性就隨他去了。
顧盼有些煩他了,問:“你怎麼還不走?你不是皇帝了嗎?皇帝都這麼閒不用去忙嗎?”
鍾硯笑的如沐春風,“今日休息半天。”
顧盼閉嘴不說話了,她穿上鞋走到窗戶邊上吹了會兒風,望著窗外的雪景,萬千思緒都飄到遠處了。
她發呆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很多人,很多從前的事情。
所以顧盼自己也不喜歡發呆,沒過多久,她就覺得沒什麼意思,默默關上窗戶,身後的男人上前握住她冷冰冰的手指頭,“有那麼好看嗎?”
顧盼興致缺缺,“還行吧。”
“你即便是喜歡下雪天也不要想著出去玩,免得寒氣入體,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哪怕是換了個身體,鍾硯還是怕她動不動就生病,將她當成一碰就會碎的寶貝的養著。
顧盼沒說話,她已經過了天真浪漫的年紀,早就不會想著去雪地里胡鬧了。
鍾硯在顧盼的屋裡待到第二天清晨,在劉墉的催促聲中去上了早朝。
他走後沒多久,顧盼便醒了過來。
她縮在被窩裡沒打算動,而是試著將系統叫了出來,在腦海中低低的喚了兩聲,並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顧盼心道難不成系統那聲就是最後詐個屍,耍著她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