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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沒多想,畢竟這個廢物系統只有在該出現的時間裡才會出現。
顧盼現在的耐心比任何人都要好,她的直覺告訴她,等系統下次出現,她應該就能回去了。
化雪的那天特別暖和,太陽的日光暖暖照在她的身體上。
鍾硯說到做到,命內務府的人搬了幾棵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桃樹栽了下來。
小公公們擦著汗,指著剩下的那棵樹苗,弓著腰恭恭敬敬同她說:“娘娘,陛下說您若是有興致,便親自將這棵樹種下,若是沒這個興致,這樹苗奴才就給帶回去。”
顧盼沒興趣,她現在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來。
她隱隱約約知道這種狀態不太對,想了想後,說:“你放一邊吧。”
等她想的起來了,就給種了。
小公公眉開眼笑的誒了一聲,隨即便去給主子復命了。
鍾硯來的時候,一眼就掃到了被人放在牆角里的那棵樹苗,他挑眉,收回視線,佯裝無事,邁開大步進了屋,瞥見慵懶靠著軟枕看書的女人,問道:“那棵樹怎麼不種了?”
顧盼翻了一頁,道:“忘記了。”
鍾硯覺得好笑,“這也能忘?”
“我記性不好,什麼都能忘。”
鍾硯靜默,想起來他今年的生辰,她也是忘了的。
他走過去,捏起她的手腕,雖是低聲誘哄的語氣,但仔細一聽話中的強勢略顯餘威,“我幫你種了,如何?”
顧盼揮開他的手,“隨你。”
鍾硯受得了她的憎惡,也見得過她的不耐,唯獨沒法容忍顧盼忽視他。
他雖笑著,眼底的笑意卻是冷冷淡淡的,不達心底。
鍾硯將她手裡的書抽走,道:“起來吧。”
顧盼有些生氣,這些天的修身養性被他的三言兩語所打破,瞪著眼睛,氣鼓鼓的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煩?”
鍾硯裝作沒有聽見,甚至彎腰低身給她穿好鞋子,“我背你?”
顧盼冷冷一笑,“滾。”
她走在前面,高高仰著頭,沖他揚了揚下巴,“你自己去,我看著。”
鍾硯卻微笑著搖了搖頭,“這可不行,你也得動手。”
顧盼盯著男人涼薄的雙眸,也猜透了他是怎麼想的,哼了聲,“以前一個悶葫蘆正人君子,沒想到還有這麼浪漫的時候。”
鍾硯不在意她的嘲諷,拿過角落裡的鏟子,挽起袖子,在院落的泥土裡挖了個坑,對她道:“勞煩將樹苗放進去。”
顧盼不跟他犟,這輩子她就沒見過比鍾硯固執的人。
但凡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
她冷著臉,將樹苗丟進去,又眼看著鍾硯埋上土坑。
顧盼這才想起來問:“這是棵什麼樹?”
鍾硯道:“也是桃子樹苗,等過幾年,估計就能結果了,到時候我摘給你吃。”
顧盼沒吭聲,幾年後她還在不在都說不準,也不知道鍾硯哪裡來的自信。
這天晚上,顧盼能感覺到鍾硯的心情似乎很好,她踢了他咬了他,半點都不生氣,反而是擺出那種“你開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的表情。
如此一來,顧盼就連踢他都沒什麼欲望了。
不過她也察覺到,從她上回對鍾硯說自己總是要回家的之後,明處暗處看著她的人只多不少。
有一段時間,顧盼甚至出不去宮門。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暴戾冷酷的帝王在宮裡面養了個金絲雀,幾乎沒人見過她長得什麼模樣,甚至都打聽不出她的身份。
皇帝將她豢養在深宮裡,不讓外人接觸,也不讓旁人有傷害她的機會。
幾個月下來,顧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開春那天,鍾硯兌現了他的承諾,問她想不想出宮?
顧盼心直口快,“你不怕我跑了?”
鍾硯愣了一瞬,“不怕。”
跑了就再抓回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顧盼說:“好啊,我也想出去看看。”
隔天一早,鍾硯便親自帶著她出宮了,倒是沒去她不熟悉的地方,而是直奔從前他們住過的侯府。
顧盼望著侯府的牌匾,還愣了很久,“怎麼帶我來這裡?”
鍾硯不是很討厭博平郡主和鍾虔嗎?!怎麼還會再回來?沒殺了侯府這一大家都是他心善,還能平心靜氣?
鍾硯似乎也看出了她眼中的疑問,說:“今天是老太爺的壽辰。”
顧盼哦了聲,便沒有多餘的話。
這也就難怪鍾硯會回來了。
顧盼被他牢牢牽著手,邊走邊說:“回去之前,我想見見我爹。”見鍾硯投來意味不明的一眼,她又補充道:“顏家的那位爹。”
顏父大抵是很愛他的女兒,顧盼既然占了他女兒的身體,有些事情還是同他說清楚比較好。
告訴他,顏姑娘早就死了,跳湖當天便一命歸西。
如今是她鳩占鵲巢。
將來她也總要離開的,希望顏父不要太難過了。
不過失去了唯一的女兒,顏父又怎麼會不難過呢?
顧盼胡思亂想,不知不覺間已經被鍾硯帶到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