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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她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做,得偷偷摸摸,若是讓鍾硯知道了也不太好。
於是顧盼在鍾硯去上朝之後,出府去買了幾副避孕的藥,回去之後便吩咐她的貼身丫鬟碧青,她冷靜鎮定的說:“這是我母親給我送來的補藥,我身體不好,多進補准沒錯,你去廚房把藥給煮了。”
“補藥也不能胡亂吃?這萬一.......”
依顧盼那個不著調的娘,萬一是從江湖術士哪兒買的藥,是會把人給吃壞的。
顧盼瞥了瞥她說:“我母親是從仁和堂里抓的補藥,自然不會出錯。”
碧青點頭稱是,隨後拿著藥從屋裡退了出去。
過了一刻鐘,碧青將煮好的一碗黑乎乎的藥端上來,表情複雜,想說什麼又生生止於唇齒,“煮好了,有些燙。”
顧盼接過藥碗,吹了吹還在冒熱氣的湯藥,隨即捏著鼻子一口氣灌進喉嚨。
這藥真是苦的難以下咽。
顧盼不知道她喝的藥已經被偷梁換柱,畢竟這是侯府,還是鍾硯的後院,有什麼事是真的能瞞過他的眼。
鍾硯一回來就有人將這事告訴了他 ,男人當下扯了抹陰翳的笑,臉白的有些透明,咳嗽了兩聲,勉強將嗓眼的血腥壓下去,啞著聲說:“隨她。”
任她折騰,也折騰不出個什麼花樣來。
這幾天氣溫又降了下來,反反覆覆就是不見大晴天。
已經是初春時節,天氣依然冷的很,霜雪棲枝,冰碴聲響。
鍾硯剛喝完藥,顧盼緩緩走進來,聞著藥味皺了皺眉,她小心看了看鐘硯臉上的表情,慢吞吞的說:“明天我想回一趟顧府。”
鍾硯當著她的面換了套衣裳,沒吭聲靜靜等待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顧盼坐在床邊,盯著自己的腳尖,聲音低低的,“成婚後我都沒有回去過,我想我娘了。”
當初他們這場婚結的匆匆忙忙,鍾硯半死不活,常年躺在床上,故而他們是連回門都不曾回去過。
鍾硯換了件雪色薄衫,鎖骨微顯,喉結凸出,他咽了咽嗓子,“明天就回?”
顧盼抬起臉看看他,不太好意思的點點頭,“嗯嗯嗯,我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
鍾硯扯了扯嘴角,略帶嘲諷的笑起來,“我同你一起回。”
顧盼受寵若驚,她知道鍾硯對顧府沒什麼好感,顧家的人也不值得他結交討好。
“正好我明日休沐。”鍾硯在她拒絕自己之前先一步打斷她的退路。
顧盼其實不太想和他一起回去,她在顧家實在不討人喜歡,仇家遍地都是。
姐妹合不來,幾位哥哥弟弟也都不太喜歡性格尖銳的她。
回顧府時,管家提前備好馬車,鍾硯也讓人備上了禮品,也算盡心,打破了他們夫妻不和的傳言。
顧府不比侯府氣派,獨門獨院,門前也僅僅只有一人看守。
小廝抱著柱子昏昏欲睡,看見顧盼從馬車下來,整個人瞬間清醒拔腿跑到主廳,告訴主子們,“六小姐回來了!!!”
顧夫人蹭的站起來,都顧不上喝茶,“顧盼回來了!?她回來幹什麼?”
成親半年了也沒見她回一次家。
“好像是個姑爺一同回來的。”
顧夫人就不信這話了,“你沒看錯?”
小廝搖頭又點頭,“奴才也不知道,好像是一起回來的。”
顧夫人聽見顧盼的名字都頭疼,擺擺手,“你去把三姨娘叫出來。”
三姨娘便是顧盼的生母挽素。
“是。”
剛說完話,顧盼同鍾硯已經走到了主廳。
縱使顧夫人能對顧盼甩臉,但她不能對鍾硯耍脾氣,還得迎著笑臉走上前,“盼盼回來前怎麼不派人告知一聲,今兒也是不巧,你父親不在府里。”
顧夫人乃是正妻,顧盼還得叫她一聲母親。
“我也不留你了,這麼久沒回來肯定是想你娘了,趕緊過去吧。”
顧盼也懶得同她盤旋,“好。”
她命人將禮品留下,便牽著鍾硯的手往三姨娘的院子裡去。
等她的背影完全消失,顧夫人呸了一聲,看見她那張臉都來氣,罵道:“也是個小賤人。”
顧盼和顧夫人之間的仇不是一言兩語能說得清,當初顧夫人本來是想將顧盼嫁給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子,雖年紀大了點,但有錢。
而且她看顧盼早就不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壓過顧舒懷的風頭。
好不容易說動了顧大人,剛找好媒人眼看事情就快成了,顧盼臭不要臉的扒著鍾硯的袖子跳湖,生生和侯府攀上關係,鬧自殺要嫁去侯府。
她自己是如願以償跳出火坑,可顧府的名聲卻被她給敗壞了。
更不要說前幾日在皇宮裡,這個小賤人居然還把顧舒懷算計了一通,害得她差點丟了清白,其心可誅!
顧舒懷是她唯一的女兒,絕不能就這麼被毀了。
三姨娘一看女兒來了,眼神都明亮起來,放下手裡正在繡帕,上前摟住她,說話前先紅了眼睛,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冒。
小名脫口而出,“窈窈,娘聽說你前些日子病了,現在好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