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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硯眉心一動,心裡頭似乎有根弦被撥了一下,卻是輕聲吐字,“活該。”
等到了第二天,天光剛亮,顧盼便醒了過來,一整夜都沒睡好,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夢裡面鍾硯同原書一樣發現她下藥,被氣的不輕,提劍便要刺花她的臉。
時辰尚早,可屋裡早就不見鍾硯的蹤影。
顧盼邊打哈欠邊穿好衣裳,丫鬟們抬水進來伺候,她隨口問道:“少爺呢?”
小丫鬟答:“少爺天還沒亮便去書房溫習功課了。”
原書里男主便很好學,滿腹經綸博學多才,求學好問,也是老師眼中的乖巧惹人疼的好苗子。
鍾硯的確才學過人,後來他逼宮成功之後,雖說手段殘忍毒辣了些許,殺起人來毫不手軟,但他在治國方面的確有過人之姿。
顧盼剛用完早膳,還沒過去半刻鐘的時辰,顧蘿風風火火的闖入她的屋子,毫無半點做客的自覺,亦不曾將自己當成外人,她依舊打扮的光鮮亮麗,綾羅綢緞朱釵步搖將自己點綴的明艷動人,她開口便甜甜的叫了一句,“三姐姐。”
小姑娘說話刻意掐著嗓子,甜的有些j人。
顧盼沒說話,顧蘿挽著她的胳膊自顧自說:“三姐姐,今日侯府擺宴,等宴席散去,阿蘿也要跟嫡姐一同回家去了,阿蘿真的好捨不得你。”
滾,請快點滾。
顧盼默默將自己的手腕抽了出來,“你在侯府已經住了大半個月,也是時候回去了。”
顧蘿當初厚著臉皮跟著她來侯府住下,為了是攀高枝,如今沒攀上自然不甘心,但由不得她不走,日子住久難免不像話。
“三姐姐,昨天晚上......你們成事了沒有?”
顧盼裝模作樣回答:“自然是成事了。”
顧蘿鬆了口氣,只盼著她貌美狠毒的三姐姐一輩子就只能和鍾硯這樣的膿包廢物綁在一塊兒,永遠都不能翻身。
她笑了笑,“真的是太好了。”
顧蘿拍拍她的手背,表情欣慰,“這都多虧了你呀,要不然今天讓顧舒懷知道我和鍾硯還沒圓房,她定要百般羞辱我。”
顧舒懷便是她們的嫡姐,也就是這本書最後的女主。
“說起嫡姐,阿蘿真是為三姐姐感到不平,當初有傳言說鍾硯喜歡的人是嫡姐,所以才遲遲都不肯答應和你的這樁婚事。”顧蘿說完這句話又很刻意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三姐姐千萬別放在心上,一會兒見了嫡姐也不要再和她吵架了。”
顧盼冷眼看著她的挑撥,她又不是個傻子怎麼會輕易被旁人的三言兩語所影響。
顧舒懷說是《暴君》的女主,其實並未完全得到女主待遇,最終也只是男主後宮中的一位貴妃。
暴君並不沉溺女色,醉心權勢家國,女人於他而言不過是個點綴罷了。
顧盼笑眯眯的回答,“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和顧舒懷吵架。”
顧蘿嘴角抽了抽,沒挑起戰火十分不甘,不死心盯著顧盼的臉看,確實看不出什麼異樣。
顧盼問:“阿蘿妹妹怎麼了?好像很遺憾?”
顧蘿心驚膽戰連忙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當然是希望兩位姐姐友好相處。”
顧盼點頭,認同她的話,“你說得對,大家都是姐妹,沒必要爭來吵去。”
顧蘿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還不敢多說話怕露馬腳,“對。”
她一直都希望美貌過人卻沒什麼腦子的顧盼,和嫡出的顧舒懷爭的你死我活,誰也容不下誰。
兩個姐姐斗的半死不活,她這個庶出的妹妹,才有出頭之日。
過了一個時辰,侯府設宴請來的客人紛至沓來。
尚未等到開席,前院後院便都熱鬧了起來。
顧盼找了一圈也不曾見到鍾硯的人影,便猜測他可能還悶在書房裡沒出來。
書里前期男主沒少在宴席上被當眾羞辱,久而久之,鍾硯便不太喜歡參加這類宴會,他那雙行動不便的腿,弱不禁風的身體都是旁人恥笑的依據。
顧盼稍做思量,拐了個彎直奔書房去找鍾硯,今日這種場合,他作為侯府世子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既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便大大方方露面,她打定主意一會兒在宴席上,不會讓鍾硯落在下風。
穿過漏窗長廊,拐角再過一條小門,便到了鍾硯的書房。
院外無人看守,院子裡倒是稍顯寂寥。
顧盼敲了敲門,“夫君,你在嗎?”
鍾硯坐在窗前獨自下棋,罔若未聞,不太想搭理她。
顧盼又敲了兩聲還是無人回應,她冒昧推開書房的兩扇門,輕手輕腳往裡走,瞥見窗邊端坐的青年,心漏了一拍。
“原來你在啊。”
鍾硯收回棋子,低垂眼眸情緒不明,“方才太過入神,沒聽見你的聲音。”
顧盼說:“還有一炷香的時辰宴會便開始了。”
鍾硯點頭,“我知道,我會出去的。”
拇指微蜷,指尖冰涼。
暖光順著窗格砸在他玉白冷感的臉頰上,鍾硯的氣質從骨子裡透出一種冷意。
顧盼看他孤零零的身影,心又軟了軟,“我同你一起去吧。”她自作多情加了一句話,“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