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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被他煩的不行,疲倦睜開了眼睛,愣愣看了一會兒他,青年面色白皙,如玉溫和,逆光看起來皮膚很白,他不厭其煩低聲哄她起床吃飯,像世間最體貼的愛人。
她眨了眨眼睛,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往他懷裡拱了拱,姿態親昵,說話時還有些睏倦,“還想睡。”
鍾硯掀開被子,邊給她穿衣裳,邊說:“吃完再睡。”
她每日有一大半的時辰都在睡覺,前幾個月脾氣不小,近來反而收斂起來,沒跑出去跟人一起胡鬧,也沒有再去見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乖乖待在家裡面,吃飽了就睡,偶爾會去他的書房搗亂,或是撿起毛筆隨便畫上兩筆,不過也無傷大雅。
顧盼沒骨頭似的靠在他身上,懶懶伸出胳膊乖乖讓他幫自己穿衣服,被他抱到桌前,看著滿桌子她愛吃的菜,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鍾硯先是給她盛了碗湯,見她喝了個一乾二淨,笑了笑說:“窈窈還是胖些好看。”
皮膚好氣色也好,白里透著紅,頭髮松鬆散散盤在腦後,露出一張水嫩乾淨的臉,清純又艷麗。
顧盼也知道懷孕後她胖了不少,肉都長在臉上,好在她底子好,臉圓了一圈也不醜,水靈靈的看著健康許多,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情很好,朝鐘硯笑了一下,“也多虧他我才能吃下這麼多。”
平時頂多吃半碗飯,有了孩子後食慾好一頓能吃兩碗。
久而久之,顧盼的身板看著也就沒有細瘦了。
鍾硯比她先放下筷子,每樣菜都夾了兩口,吃的不多也不算少,穿書以來這麼久,顧盼就沒摸透過他到底喜歡吃些什麼,怎麼看也都看不出來。
因為這個自制力好到可怕的青年,每次吃的都差不太多。
他低眸,餘光瞥見袖口上的血漬,短短的厭惡自眼中閃過,不過一瞬,他恢復如常,眼神落在顧盼身上,饒有興致看著她吃飯。
顧盼打了個嗝,覺得有些撐,還剩半碗烏雞湯就這麼倒了也有點可惜,她將自己面前的碗往鍾硯面前一推,“你喝了吧。”
這已經不是鍾硯第一次吃她吃剩下的東西,顧盼亦不覺得這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鍾硯自然而然接過碗,潔癖如此嚴重的男人此時竟然沒覺得嫌棄,端起碗,慢慢將剩下的半碗咽進肚子裡,他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目光忽的一頓,瞥見她腰間戴著的平安符,隨口一問:“這個平安符是哪裡來的?之前未見你佩戴過。”
顧盼下意識拿手去擋了一下,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實話,想了想還是打算隱瞞,“自己做的。”
她不擅長說謊,每次說謊都不敢抬頭看他,心虛臉紅。
侯府里已經沒有什麼事能瞞過鍾硯的眼睛,四處都布下他的人,顧盼的一言一行幾乎都如數報到他的耳里,什麼都藏不住。
廣生今日能順利爬牆從外面溜進來,是個意外。
鍾硯是真的從心裡厭惡顧盼同這些人糾纏不清,他何嘗不知她討人喜歡,也知道她從前有不少合得來的知心好友,其中不乏青年才俊。
他善妒,心眼小,怎麼可能不計較這些。
廣生名義上是她的舅舅,卻也比她大不了幾歲,顧家人行事作風都差不多,細心所欲瀟灑風流。
“窈窈,下午你舅舅來過了吧。”
鍾硯直接挑明,顧盼一頭霧水,傻傻沒想明白他這是從哪裡知道的消息,既然被拆穿了她也不好繼續撒謊,“嗯。”
“他送的嗎?”
顧盼接著點頭,“對,小舅舅特意從寺廟裡幫我求來的,說是能保平安。”
鍾硯笑意如春風掃來,柔意萬千,“既然是你小舅舅送的,你便沒有必要同我說謊。”
男人的眼珠黝黑明亮,神色認真,繾綣的眸光幾乎看不出有生氣的跡象,他接著說:“說來也是我做的不好,你舅舅之前來過幾次回府,不過不巧那幾次你都睡下了,便沒叫人打擾你。”
他自嘲一笑,垂眸斂神,清澈瀲灩的眸中盛滿星光,輕易叫人沉迷,也輕易就讓人相信了他說的話,“他可能以為我故意攔著不讓他見你吧。”
顧盼還真的如此揣測過,被他當面說出來臉紅撲撲的,很是難為情。
也許真的是她小肚雞腸了呢?
鍾硯看著也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最重要的是,他何必不讓她舅舅見她呢?
“小舅舅性子急,沒什麼心眼,我今天已經告訴過他,讓他以後都不要爬牆了。”
“嗯,今兒聽護院說他腳跌了一跤,摔斷了右腿,好在沒有大礙,接回去養上幾個月就好了。”
廣生偷雞摸狗的事做得多了,還不至於爬牆失足摔斷腿。
是鍾硯直接讓人打斷了他的腿,以此警告而已。
在他看來,廣生是個大麻煩,知道的事情太大,殺又殺不得,留著還有用處,但是這個人上跳下竄惹他厭煩。
不下點狠手,他怕還是會如從前一般不知收斂。
“啊?小舅舅腿斷了?”
“沒大事,不用擔心,接回去就好了。”
顧盼蹙眉,隱約察覺到有不太對勁的地方,腦子一團亂麻,她仰著纖細的脖子,眼眸烏黑水潤,望著他精緻如玉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