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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蠢貨心甘情願被博平郡主當棋子利用。
鍾硯聽著屋外的對話,嘴角的淺笑極冷,過了一會兒,“吱”的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顧盼端著廚房裡新做好的餛飩和博平郡主送來的補湯。
碗中還散著騰騰熱氣,色香味皆為誘人。
顧盼熱切的把碗推到他面前,“你趁熱吃吧,這可是你母親送來的補藥。”
她進屋的瞬間,鍾硯便收起了嘴角的冷笑,又恢復成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低垂眼眸,看著桌上這碗湯,忽然間笑開,溫聲細語提議道:“一起吃吧,我看你方才也沒吃多少。”
顧盼連忙擺手,她怎麼好意思和男主搶吃食呢!
“不用不用,我吃過了。”
殊不知,她的推拒加重了鍾硯的疑心,覺得她不懷好意。
久久過後,鍾硯似乎還是沒有動手要吃的意思,顧盼甘拜下風,“那就一起吃吧。”
鍾硯捏著勺子在碗裡攪拌了一下,隨即將勺子遞到她嘴邊,嘴角帶笑,眼神卻冰冷無意,“我餵你。”
湯里如果有毒,顧盼也別想躲開。
兩人的臉近若咫尺,鍾硯是顧盼見過模樣最為精緻的人,被這樣一個人看著,她也會不好意思,小臉逐漸熱起來,耳朵尖不受控制泛著嬌俏的粉意。
顧盼邊咽下他餵到嘴邊的餛飩,邊美滋滋的想,好像攻略男主並沒有那麼困難啊!努力對他好,就能讓他成為一個善良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被鍾硯利用了個徹底,當了一次被實驗的小白鼠而已。
鍾硯還拿了手帕替她擦了擦嘴,如果忽略他毫無感情的眼神,他簡直像世上最貼心的愛人,“味道如何?”
“好吃。”
鍾硯還是不能完全放下戒心,他母親可比想像中更要恨他。
四目相對,青年玉白的臉藏在朦朧的光影下,鼻樑挺直,薄唇微翹,對她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這抹笑能把人神魂都勾了去。
“那就全給你吃了吧。”
鍾硯笑的純良無害,心裡想的也很簡單,要死也是顧盼先去死。
第四章
鍾硯天生膚白容貌好,眼珠漆黑,黑白分明,濃密烏黑的睫毛微微垂落,低眉順眼,看著便是個仁慈心善的儒雅少爺。
青年如墨般的長髮挽了起來,頭頂玉冠,髮髻乾淨利落,明亮清澈的雙眸仿佛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深意,眼角含著清淺的笑意,誘哄顧盼將博平郡主送來的補湯喝了個乾淨。
過了半刻鐘的時辰,鍾硯悄悄打量顧盼的臉色,女人氣色紅潤,看著並無異常。
鍾硯心裡有點失落,真是遺憾,顧盼居然沒被毒死,他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捧了本書坐在竹窗邊坐了下來,也不肯主動和她搭話。
顧盼也沒死皮賴臉的湊上去,很有分寸沒有去打擾他,“我先走了。”
日光細碎,熱滋滋的陽光自他的頭頂澆了下來,均勻落在他透白的臉頰,樹葉斑駁的倒影恰巧停在他的眉心。
鍾硯捧著本詩經,裡面的內容倒背如流,淡漠的瞳孔望著窗外的天空,毫無情緒變化。
他的母親對他說過的最多一句話是,鍾硯你沒有心。
的確,他沒有軟心腸。
不會心痛,不懂同情,亦不會愧疚。
從小鍾硯就沒對什麼事情或者人表現過很熱衷的興趣,他乖乖的完成老師布置的課業,學習禮數文化,每一樣他都做得很好。
但是他並不喜歡。
十四歲那年,鍾硯無意中知道他並非博平郡主親生子,他並不覺得意外,也不難過。
他甚至覺得,有沒有母親,於他而言都差不太多。
十五歲那年,鍾硯親手掐死了一個醉醺醺侮辱他的僕人,當時氣血翻湧,久違的快感席捲而來,他病態的欣賞著對方臨死之前的醜態,逐漸愛上這種折磨人的手段。
鍾硯的手指修長細瘦,又白又嫩,圓潤的指尖輕輕掐著詩經的邊角,眯起眼睛,不受控制的想,等利用完了顧盼到底是掐死她好,還是用刀捅死她比較好。
顧盼被叫到了主院,博平郡主姿態高貴坐在主位,細細品味著口中的茶,過了半晌,才有空抬起眼睛看她,掐著嗓子發問:“硯兒怎麼樣了?燒可曾退了?”
顧盼小心思量,答道:“燒退了。”
這可不是博平郡主想聽到的消息,頓時她連喝茶的心思都沒有了,挑了挑眉,繼續問:“我讓你送過去的補湯可否都給他喝了?”
顧盼哪能告訴她全都被自己給喝了呢,她低著頭,撒謊起來面不改色,“都喝光了。”
這碗湯里自然是沒有加料,博平郡主只是給外人裝裝樣子,偶爾心血來潮維持一下虛偽的母子關係。
她有點怕鍾硯這個孽畜,那雙眼睛仿佛能吞人。
沒有完全的把握,她還不想這麼早就和鍾硯撕破臉皮。
博平郡主的視線堪堪落在顧盼的臉上,心中止不住冷笑,顧盼長的雖然貌美,架不住她是個沒腦子的蠢貨,輕易就被外人三言兩語煽風點火。
看在這個蠢貨和她站在同一邊,博平郡主勉強對她擺了好臉,“你也辛苦了,一會兒讓趙嬤嬤帶你去庫房挑兩件首飾。”
顧盼道:“謝謝母親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