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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眼皮似乎動了動,顧盼捏著紗布的手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
第二章
《暴君》男主鍾硯有仇必報,書里後期他的仇人全都被他殺光了。
得罪他的下場只有兩個,早死和晚死。
偏偏他殘忍暴戾的名聲是在他逼宮殺太子後才被眾人看穿,在此之前京城裡的人見了他都要感嘆一句,鍾硯是個溫和純良的可憐人。
顧盼指尖微顫,悄悄打量著鍾硯的長相,青年皮膚細膩,眼睫毛烏黑濃密,額上傷口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血污粘在小口子上,上面還有殘留的烏黑藥渣,看上去還怪噁心的,這傷口應該是他自己包紮的。
真正論起來,鍾硯前半本書里的確可憐,爹不疼娘不愛,徒有虛名,侯府山河日下,博平郡主又是出了名的對他不上心,府里內外都不太看得起他。
鍾硯身體虛弱,出門在外又著實太好欺負,軟弱不敢反抗,給人一種很好欺負的錯覺,久而久之,那些討人厭的紈絝子弟私下叫他窩囊廢,沒少干侮辱人的事。
顧盼嘆了口氣,正準備打水給他梳洗上藥時,腦子突然尖銳的疼了一下。
系統無情道:【宿主ooc警告。】
她這才想起來,她必須在保持原主惡毒女配的人設前提之下,攻略感化鍾硯,將他從黑化大變態的道路給拽回來。
鍾硯看著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溫柔世家子弟,可他殺起人來毫不含糊,佛擋殺佛神擋殺佛,沒有任何的同情愧疚,心冷的可怕。
顧盼看書時,很萌鍾硯這個人物,小心肝小寶貝的疼著,寶寶長崽崽短,覺得他也是小時候經歷太悽慘,以至於長大變態的徹底。
此時她覺得自己像個傻逼,只想默默感動男主,然後跑路。
深吸一口氣,顧盼緩緩站了起來,昂首挺胸將房門打開,抬了抬下巴,神態表情和原主如出一轍,佯裝不耐的看著屋外的丫鬟,“憑什麼要我伺候他?我又不是大夫!”
她隨手指了個丫鬟,“你進來,給少爺換藥。”
她指著的人恰好是博平郡主的貼身丫鬟,半點都不怕她,“這是您的分內事,您若是不想惹郡主生氣,還是乖乖伺候少爺比較好。”
丫鬟說完便將手裡的藥瓶塞給她。
顧盼思量一番,接下藥瓶,轉身又回了裡屋。
現在她給鍾硯換藥應該就不算崩人設了,因為她也是被迫的呀。
顧盼動作輕柔,生怕弄疼了床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將藥粉倒在男人的傷口上,仔細包紮,她伸出手在鍾硯的額頭上探了探,溫度好像往下降了點。
顧盼心裡頭鬆了口氣,渾身疲憊,四下張望,屋裡只擺了這張床,沉默半晌,她隨後脫了外衫也躺在鍾硯身側。
他們畢竟是夫妻,睡一張床並不奇怪。
迷迷糊糊睡過去之前,顧盼還在回憶《暴君》的情節,接下來鍾硯的父親在朝堂上犯了大錯,他們家在京城裡的日子越發不好過,鍾硯在這段日子也被折辱的很悽慘。
原主身為鍾硯的妻子,回娘家後還被幾個姐姐嘲諷一通,甚至被嫡姐看出她和鍾硯不曾圓房,羞辱了一頓。
原主氣不過,腦子一抽給鍾硯下了藥,爬上了他的床。
顧盼邊想邊睡著了。
屋內的油燈晃著昏黃的光,搖搖晃晃將屋子裡照的微亮。
月光皎潔,均勻灑在青年精緻的臉龐。
過了沒多久,床上躺著的男人眼皮微動,緩緩地睜開眼,深色瞳孔幽沉如海,視線逐漸清明,冷冷的不帶一絲情緒的視線落在身旁的女人臉上,這張明艷的臉漂亮的有些礙眼,他的胳膊被她輕輕挽著,濃烈的殺意逐漸從鍾硯的眼底燃起,奈何高燒無力,一時半會兒還抽不出手來。
鍾硯烏黑的眼眸緊緊盯著顧盼看了良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他也有點搞不懂這個女人今晚搞的是哪一出,新婚之夜拿著匕首威脅他,不許靠近。
殊不知,他本來就沒有要動她的打算。
記憶被拽回今早,顧盼高高在上指著他,語氣輕蔑罵他廢物。
鍾硯緩緩抬起手,削瘦嫩白的手指慢慢搭在她的脖子上,五根手指頭輕而易舉就把控著她的脖子,用了點力氣,一顆心靜如死水,他再用力就能將這個女人給殺了。
忽然之間,他鬆了手,眼中濃烈的殺意消退,像退潮的湖水,慢慢平息。
他冷笑了一聲,還不是時候,心道遲早有一天會親手殺了她。
鍾硯這場高燒是自導自演,他的母親當真沒有讓他失望,十幾年了還是恨不得他早點去死,病成這樣也不願意來看一眼。
顧盼這一晚上都沒睡好,噩夢不止。
鍾硯還在睡,臉色依然蒼白,顧盼輕手輕腳從床上爬起來,梳洗打扮,照鏡子時發現自己的脖子上好像有紅痕。
她猜這可能是她穿過來之前就有的傷痕了。
顧盼正要用早飯時,不速之客登門而入,顧蘿穿的花枝招展,又雙戳耍
“六姐姐,我聽說他還沒醒。”
顧盼邊喝粥邊說:“嗯,還在睡,不過燒已經退了。”
顧蘿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用圓扇擋著嘴,小聲在她耳邊道:“半年前你嫁人的時候,外邊就傳說鍾硯快死了,妹妹瞧著這廢物死了對六姐姐是好事,你這相貌想嫁給誰都成,你就是心太善,若是我肯定不願意來照顧他,他死了也沒人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