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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不知道弗蘭克後面幹了什麼?」
楚弘方的話是越說越難聽,南煙皺了皺眉,楚榮靠在沙發上的背也挺直了,怕他爸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來。
楚聞舟也不喜歡這問話,楚弘方態度一直強硬,楚聞舟也沒必要一直給他好臉色。
「我應該知道嗎?我記得我一開始就說了吧,我是來度蜜月的,是私人行程,原本不準備工作的。」
一字一句都咬著重音。
「那你……」
楚聞舟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輕抬下巴,繼續道:
「可是堂侄和堂女每周都來殷勤拜訪,邀請我視察酒店,當長輩的不能給小輩難堪,我要是甩臉子不去的話,大堂哥你也覺得不妥吧。」
楚弘方兀自生氣:「那退一步說,從我爸手上要人,你沒必要做這麼絕!」
楚聞舟想要圓融的話頭,被楚弘方說的越來越尖銳,似乎是要楚聞舟認錯一般。
楚聞舟一言不發將人瞧著。
楚榮被這冷眼色覷得有點慌,楚弘方不愉,高聲傲慢:「你想說什麼?」
楚聞舟輕笑一聲,略帶嘲諷道:「大堂哥是想說的是,我既然不想經營酒店,沒必要摻和到你們家的家事上去吧。」
楚弘方:「難道不是?」
又是一個問句,頗有幾分咄咄逼人。
南煙從現場聞到幾分火`藥味。
果不其然,楚弘方實在是太將自己當一盤菜,呼來喝去許久,話又不好好說,只見楚聞舟神色愈冷凝下來,那眼神淬著一絲冰涼的鋒芒。
「我這個人,向來是別人敬我一分,我也敬別人一分。」
「別人想在我身上打主意,我也不會怕事兒,既然大堂哥對自己家的事情看的這麼透徹,家事還需要自家解決,怎麼手就伸到國內我家裡來了呢?」
「你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大堂哥心裡沒點數嗎?」
「開玩笑,我能知道什麼!!倒是你,這麼年輕,以前大伯就是這樣教你禮貌的?」
話說的決絕,楚弘方眼神卻開始閃躲,頗帶了幾分色厲內荏。
楚聞舟深深皺眉。
「我知道你是大伯從小帶大的,但是你……」
楚聞舟不言,楚弘方說到第二句,聲勢就落下來一截兒。
楚聞舟突兀打斷道:「不是年輕人就沒有禮貌,也不是每一個年齡大的就德高望重、表里如一。」
楚弘方瞪大了眼。
楚聞舟溫和的話語陡然一變,開口帶著一層冷氣。
「想是堂哥年齡大了,遮掩著聽不懂,那挑破來說也沒什麼。」
「我來舊金山,行程和機票是頭一天定下的,一下飛機,就看到堂侄和堂女,我倒是想問一句,知道我行程的就是我家幾個兄弟姐妹,堂哥家是和誰有聯繫,所以到的那麼及時的呢?」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弗蘭克的事情陰差陽錯,非我本意,我覺得對不住堂哥你,重新規划行程也要來和你見一面,但是顯然你並沒有拿我心意當一回事兒。」
「怨怪我將手伸到二叔家,大堂哥或許更應該反思一下,自己的手如果不伸到我家,或許就沒有這檔子事兒了。」
「所以說來說去,大堂哥也不必在這兒發火,最該怪的,不是自己嗎?」
「你你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楚弘方像是被楚聞舟踩了尾巴,臉漲得通紅,跳了起來。
偏男人正兒八經的:「說的人話,聽不懂嗎?」
這一套嘲諷全開,南煙咂舌。
楚榮已經對這個發展愣了。
楚聞舟一向溫文爾雅,他和楚箏與對方的數次打交道中,都沒有過如這般撕破臉來。
南煙和楚弘方對楚聞舟的改變看不明白,小方卻是門清兒的。
這堂親說什麼不好,偏偏說到去世的老爺,少爺是最不耐外人說老爺,還是當著臉打,可謂是少爺的雷區全部都踩准了。
真是一撞撞槍口上,這情商,也不怪家裡被弟弟死死壓住。
「你你!欺人太甚!!」
「你不要仗著自己是國內楚氏的負責人就在這裡大放厥詞,要不是大伯在男女方面喜歡胡來,你又是他帶大的,這個位置你捫心自問,能撿到便宜,輪得到你嗎?」
「呵。你們不就是仗著老頭喜歡,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這些好處的嗎?」
楚聞舟眉眼下壓,臉色已然很難看了:「堂哥慎言。」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要不是你媽不要你離婚外嫁,大伯帶著你感情深厚,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和我吆三喝五的,看看你年齡,想想你出身,你覺得你配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國內說起來,你大哥和二哥才是最有資格&*#@……」
「爸,爸,你說什麼呢!」
楚榮站起身拽楚弘方,簡直急瘋了。
「別拉我,我不信我今天還能給這個小崽子奚落,什麼玩意兒!」
「爸,你這是說什麼呢!小叔叔,我爸他激動的時候就是口不擇言,您……」
楚榮正是兩邊頭大,早知道就不該帶楚弘方過來。
楚聞舟不支持他們就算了,不要過了今天,楚聞舟跑去支持二叔,那才是得不償失。
而楚聞舟冷著一張臉,緩緩,看向了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