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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不想聊,抵不住何芷文熱情。
南煙站著聽了一會就被陽台上的可愛多肉吸引了注意力。
任由何芷文和楚聞舟看似熱絡的說著,她拿手輕輕捏了捏肉肉的瓣,厚實飽滿,既沒有缺水,也沒有徒長,五顏六色的,南煙實在是愛了。
迎著陽光露出一個微笑來,五顏六色的小花盆擺滿了陽台,南煙一株一株欣賞。
室內何芷文自顧自說話,一路從國內的大學,談到國外的,又討論了教育模式和一些人文風情,她自覺拿出了最高的修養和楚聞舟在侃。
而進了門,那個漂亮女人幾次試圖插話,都沒有辦法切進來,看來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嬌小姐,何芷文不由想到了楚老夫人的那話,心裡認同,是啊,光漂亮有什麼用,連話都沒有幾句可聊的。
這樣想著,何芷文說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真情實意。
「楚少,您覺得呢?」
一長串發言之後,何芷文尋求楚聞舟意見。
不過這次楚聞舟卻沒回答。
定睛一看,他似乎走神了,在看什麼……
何芷文不由順著楚聞舟的目光看過去,心頭咯噔一跳。
穿著長裙的南煙上半身趴在窗邊,用手去摸窗外露養的含羞草,像是遇到什麼好玩的事一樣,一戳一戳,含羞草的葉子收攏,南煙就露出一個笑來,編貝的牙齒整潔雪白,陽光打在她身上,清甜的少女感十足。
而一旦屋內的說話聲消失,南菸嘴裡輕哼的歌聲就能聽清了,斷斷續續的,但是能從低吟淺唱里感受到唱歌人的好心情。
楚聞舟就看著這樣的南煙,眼睫一瞬不瞬。
何芷文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個笑話。
說了那麼多,以為說的多好,結果別人根本看都不想看她。
南煙也感覺到注視,驟然轉過臉來,瞳孔在陽光下呈現透明的淺褐色,歪頭:
「你們看我幹什麼呢?」
語調輕快,垂落的長髮柔澤,紅裙包裹著白膚,長相標誌極了。
這種對比下,何芷文自覺一陣窒息,臉上晦暗,藉口去洗手間,匆匆離開了。
房間內只剩楚聞舟和南煙了。
楚聞舟淡然開了口:「說了那麼多《飛鳥集》,你看過嗎?」
「看過。」
「有喜歡的詩嗎?」
「有兩句。」
南煙轉頭,靠著窗子,雙手撐在背後,隨性道:「世界吻我以痛,要我報之以歌。」
「另一句是——長日盡處,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將看到我的傷痕,知道我曾經受傷,也曾經痊癒。」
楚聞舟有幾分暗諷道:「不說話,我以為南小姐對這話題不感興趣。」
南煙轉頭過來,仍舊是笑著的:「我以為,楚少是不想聽人說話的。」
「何以見得?」
南煙一語道破:「如果想繼續聊下去,何必故意看我,假裝出神呢?」
她兩世外形姣好,不是沒有見過愛慕和欣賞的目光,顯然,楚聞舟那樣直直的看法,不屬於其中任何一種。
楚聞舟沉默片刻,須臾開口:「叫你來,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知道被叫來該幹什麼,自發自覺的幫他將人趕走,而不是還需要他行動。
南煙用手去卷自己的頭髮,言笑晏晏:「可是楚少已經將我三番四次的拒之門外了。」
「南家突然換人,我難道沒資格生氣?」
語氣中透著淡淡的驕矜和高高在上。
南煙不惱:「所以這次讓我來了,那我幫楚少將人趕走,是不是我們就可以聊聊了?」
楚聞舟一時沒說話,目光沉沉,表情有些陰鷙。
南煙站起身,默認對方答應了,看了一圈,問:
「你有什麼不能接受的親昵行為嗎?」
何芷文出去透氣,打了個電話,和最好的閨蜜聊了一會兒,穩住了心態。
閨蜜給她打勁兒:「那種花瓶一看就不頂用,你急什麼,既然楚少願意回答你的話,你就找些雙方有的共同點聊啊,何家是什麼世家,哪裡是南家能比的,光聊家世,那小妮子就聊不動。」
何芷文定了定神,想想也對。
是自己太慌張了,生怕被比下去,也是一直以來對外貌不自信。
但是有些婚姻,也不是光看外貌的。
尤其是豪門貴族的婚姻。
楚老夫人那麼喜歡她,她不應該露怯的。
這樣想著,再走回病房,步伐都穩健了許多。
但是一推開門,何芷文就愣了。
南煙拿了個小板凳坐在楚聞舟身邊,雙手趴在他的膝頭,臉上帶著笑,分外親昵。
「楚哥哥你真風趣呢!」
稱讚一聲,抿著嘴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分外可愛。
楚聞舟會講笑話了?她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正當何芷文混亂之際,南煙接著說的幾句話,讓何芷文更是驚慌難安。
「楚哥哥你上次催我們的婚期,我來之前爸說了,還是要兩家人商量才行,可以加快,但是流程還是不能少,對吧?」
楚聞舟深深看著膝頭虛趴著的女人,目光黝黑一片。
南煙捂臉,嬌羞:「你不要這樣看我呀,明明是你催的,不是我著急啦~~」
楚聞舟:「……」
何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