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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也氣,三娘真是太不懂事了,絲毫不體恤長輩們。還有四娘,唯唯諾諾,一點主見都沒有,什麼都聽三娘的。
李復儒的身邊,是鞏氏。他們的身後,是嫡出的李顯旭,沒有段雯秀和李錦笙的身影。算日子,李錦笙應該是嫁人了。伯子琴官微勢低,當然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常氏被陳皇后申斥過,託了病不敢來。
掃過一眼,佟錦素就移開了視線。她能看到李復儒眼神的不滿以及鞏氏眼底的期盼。無關緊要的人,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沒有必要。
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宴會,自然是喜慶的。
百官們說著喜慶話兒,恭維著明帝。皆道是陛下英明,治國有方才有現在的國泰民安,百姓稱讚。
今年風調雨順,各地佳訊頻報,無論是為官者,還是上位者,都大大鬆了一口氣。明帝看上去紅光滿面,一掃多日來的抑鬱。
御膳一道道地傳上來,殿中的宮伶們歌舞不停。
沒有人是為了一吃的,極少有人動筷子。佟錦素也不敢亂動,誰知道有沒有東西被人做過手腳,萬一吃錯了那可是要命的。
早早進宮,美食當前又不敢吃,她也是挺鬱悶的。
一碟點心放在她的面前,越千邑低聲道:“吃這個。”
她心一喜,捏了一塊,小口吃起來。
“看二皇弟與二弟妹的感情,真令人羨慕。”連娉婷的聲音傳了過來,笑意吟吟地看著他們,打趣著。
寧王也看了過來,“可不是,以前我還以為二皇弟是個冷情之人,不想也有這麼柔情的一天。果然成了親,就是不一樣了。”
越千邑不語,佟錦素擦了手,作害羞狀。
“果然是新婚燕爾,最是濃情蜜意的時候。”連娉婷又打趣道,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絲勉強。自己小產後,王爺除了安慰了幾句,什麼表示都沒有。
她知道最近事多,可是她身子虧損得這麼厲害,恐怕不能再生孩了,王爺難道不應該愧疚嗎若不是為了王爺的大業,自己何至於會遭這樣的罪。
可憐那未成形的胎兒……
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自己的優雅。
寧王最不耐圍著女人轉,他的心裡只有江山和權力。聽出了寧王妃語氣中的一絲幽怨,親自替她倒了一杯酒。
康王伸了一下腿,“你們都成了親,可憐我這個孤家寡人,著實無趣得緊。這些歌舞年年都沒什麼新意,還不如月下痛飲來得暢快。大皇兄,二皇兄,我們兄弟三人從未有機會聚到一起。你們可記得宮中的賞月台,不若我們去那裡好好痛飲一番”
寧王像是有些意動,對壽王道:“三皇弟說得極是,以前你身子不好,我們有心想與你把酒言歡,卻要顧忌你的身體不敢邀約。如今你身體大好了,正是大好的機會。”
他們要敘兄弟情,越千邑自是會奉陪。
臨走之前,深深看了佟錦素一眼。佟錦素心一凜,微不可見地頷首。
她心提著,密切注意著殿中的情形。誰知這個時候一個傳膳的宮女身子一歪,手中的盤子一斜,眼看著就要倒在她的身上。她腦海中警鈴大作,這樣的伎倆何其熟悉。
正在這裡,盤子被人擋住。
李錦瑟情急之下,一隻手擋住,一隻手疾速扶住那宮女。盤子沒有完全傾斜,卻也灑了不少的湯汁在李錦瑟的衣袖上。
“壽王妃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宮女似乎嚇住了,就要下跪。
佟錦素托住她,厲聲道:“你要不想鬧出大動靜,就給我閉嘴!”
那宮女委屈地低頭,好像被震住了。
佟錦素深吸一口氣,“你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別引人注意。”
“奴婢謝壽王妃不怪罪之恩。”
怪這樣一個小嘍囉有什麼用,真要是有人衝著她來,她就算是揪著這個宮女不放也沒有任何用處,反而還會落下一個心胸狹窄的名聲。
是不是有人存心的,很快就知道了。
她眼角的餘光看著,連貴妃一心欣賞歌舞,看上去並沒有留意到這邊的動靜。倒是離得近些的連娉婷,看過來好幾眼。
“二弟妹,沒事吧”
“沒事。”
連娉婷眼神閃著,沒有說什麼。
李錦瑟的袖子髒了,自是不能不管的。御前失儀,也是不小的罪。
“三姐姐,我出去一下。”
一般女眷進宮,都會多備一套衣服以備不時之需。李錦瑟自是也多帶了一套的,都放在更衣的宮殿中。
“我同你一起去。”
“三姐姐,換個衣服而已,我自己就可以了。”
李錦素生了一副玲瓏心肝,想的恐怕比佟錦素還要多。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姐姐還是留下的比較好。
“我正好想去出透個氣。”
如果其中真有詐,定是衝著自己來的。眼下錦瑟替自己擋了,萬一那些人朝錦瑟下手怎麼辦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她決定的事情,李錦瑟是改變不了的。姐妹二人悄悄地出去,問了宮人更衣宮殿的位置。
殿外的宮女引她們進去,李錦瑟很快找到了自己帶來的衣服。佟錦素守在口門,替她把風,怕有人存心闖進來。李錦瑟走到屏風後面,不想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