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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何故如此高興,說出來也讓臣妾沾沾喜氣。”
明帝寵愛她,喜歡她的溫柔體貼,自是把方才接見越千邑的事情說了一遍,“朕是萬萬想不到,邑兒竟然大好了。這孩子怕朕失望,一直瞞著不說,直到痊癒了才說。”
明帝想起不久見過的二皇兒,那樣的人才出眾,姿儀過人,不愧是他的嫡皇子。氣度不凡,一看就是龍子鳳孫。
說起來,對於這個二皇兒,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個六歲的稚兒。不想一轉多年,竟然長成偉岸的男人,讓人感慨。
連貴妃作出歡喜的樣子,“是嗎壽王竟然好了,那真是天大的喜事,臣妾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明帝臉上的喜色更甚,親自拉著她的手,坐下來。連貴妃翹著手指,替他倒茶水。那紅艷艷的蔻丹很是醒目,配著細白的皮膚,十分的纖細動人。
“愛妃今日這指甲的顏色倒是特別,鮮艷得很。”
連貴妃愛以淡雅示人,無論衣裳還是妝容或是蔻丹,都以喜淺色。這次染了鮮艷的紅色,叫人眼前一亮。
她羞赧地用帕子捂嘴,滿臉的嬌羞,“臣妾也是一時興起,想換個亮眼的顏色,不想意是如此的鮮艷,倒叫人不忍洗去了。”
“為何要洗去,朕瞧著不錯。”
明帝心情好,看什麼自然都是好的。
“陛下說的是,都是臣妾愛折騰。初看之下,覺得這顏色太過張揚,有些不喜便要換掉。卻不想一不小心折斷了一片指甲。偌,陛下您瞧,就是這根。”
她手指宛若蘭花,俏生生地伸到明帝的面前。明帝左看右看,根根手指如玉都是一樣的,根本看不出來哪根指甲折斷了。
許是明帝沒看出來,她調皮一笑,“陛下定然看不出來,臣妾用了義甲。”
說完,她翹起中指,讓明帝看得更仔細些,“陛下您看,這根手指上的指甲原本是斷了的,臣妾用了移花接木之法,便完好如初。”
明帝眼眸一沉,不知想到了什麼。
連貴妃仿佛毫無所覺,又道:“這法子常見得很,壞了的東西,換一個同樣的別人便看不出來了。臣妾以往每每弄壞了指甲,都用這個法子,陛下從未瞧出來過,可見這法子好使得很。”
帝王心性多疑,明帝盯著她那紅艷艷的指甲,慢慢幽深。
“壞了的東西,換一個同樣的,外人就看不出,真是一個好法子。愛妃聰慧,差點連朕都糊弄過去了。”
“陛下慣會打趣臣妾,臣妾哪裡敢糊弄陛下。不過是雕蟲小技,臣妾不敢在陛下面前現丑。”
明帝拍了一下她的手,“朕自是知道你的,女子愛美,情有可原。”
好一會兒,他站起身來,“今日朕還有些摺子未看,你早些歇著吧。”
連貴妃溫婉體貼地送他出去,看著他的駕輦遠去,勾起了唇角。陛下起了疑心,就算是查不出什麼,在陛下的心中現在的壽王就是一根刺。
一個身份存疑的皇子,再出色有什麼用。
宮門依舊,金碧輝煌。
這天下啊,始終是他們母子的,皇后再是會躲在後面蹦躂,再是耍得一手好計謀又怎麼樣。早就失了的先機,想這個時候找補回來,怎麼可能比得過他們連家這二十多年的謀劃。
她的裙擺在夜風中搖曳,眼神眺望著福禧宮的方向,志在必得。
這一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京中官員也罷,宮裡也罷,想來都是難以入睡的。壽王腿好了臉好了,意味著什麼,顯而易見。
百官之中倒向錦寧侯府一派的居多,少數中立,極少數還有陳國公府來往。這麼一來,有忐忑者,有慶幸者,還有惶惶不安者。
壽王府內,佟錦素已沐浴過,換上舒適的寢衣坐著。成媽媽拿著大布巾,替她細細絞乾頭髮。她的頭髮量多,長且黑如墨。
若是她自己打理,恐怕早就將頭髮剪了。
成媽媽心情極好,王爺全好了,對他們王妃而言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只是還有些想不通,為什麼王爺好了,王妃並不像是很歡喜的樣子。
而且他們依然分院而居,根本沒有住一起的意思。
“王妃,老奴方才聽下人說王爺書房的燈還亮著,若不王妃去給王爺送個宵夜”
佟錦素一聽她的話,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送宵夜是假,去聯絡感情才是真的。只是若是從前,自己或許還有努力一二,要是現在很不確定了。
先前王爺面毀身殘,註定只是一位王爺。加上他性子孤僻,不近女色,極有可能不會有其他的女人。
如果那樣,她願意和他打好關係,相伴一生。
可是今天他以真面目示人了,她再是不懂權謀爭鬥,也知道他這是在向連氏一派正式宣戰。他是嫡皇子,是儲位的第一繼承人。
以他的謀術,她很信心他能成功。
將來他貴為天子,怎麼可能後宮僅她一人
與其到時候深陷其中,還不如現在就保持距離。
“有下人們侍候著,我就不過去了。”
成媽媽有些不贊同,下人們哪裡能和王妃相比。看王妃的樣子,竟是對王爺半點都不上心。她這個當下人的都跟著急,真不知道王妃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