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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走,薛瑜臉冷著,俯睨著剛才取帕子的盒子。
半晌,才從盒子裡取出另一物。翠底繡梅的肚兜,一枝延到頂,花蕊吐艷。修長的玉指勾著細細的帶子,視線膠在那艷蕊之上。
眼神漸深,不知自己是何緣由,沒讓她將這物一併帶走。
思量一會兒,眸色轉冷,將東西丟進盒子裡重新蓋上,隨意扔在櫃角中。
第15章 清理
李錦素一出屋子,紅綾就爬了過來。
“姑娘,你莫聽別人挑唆。奴婢自小跟你,脾氣秉性你是知道的。奴婢一心為了姑娘,沒有半點私心。表小姐家的下人們紅口白牙誣衊奴婢,他們分明是看不起姑娘你,才拿奴婢做伐子……”
紅綾為人伶俐,比起朱絹更討原主的歡喜。
胡媽媽臉上的橫肉抖動兩下,眼有嘲諷。這個表姑娘,真不知道自家主子看中什麼。連個下人都不能約束,瞧著不像是有能耐的。
成媽媽沒有兒女,把朱絹和紅綾都當成自家孩子。一面怒其不爭,一面又於心不忍,躊躇之下,道:“姑娘,紅綾許是真走錯地方了。”
李錦素淡掃紅綾一眼,“回去再說。”
紅綾連忙爬起來,理髮整衣,低頭小步跟在後頭。成媽媽有心想訓斥兩句,礙於在別人的家中,不好開口。
主僕三人回到府中,成媽媽在前面打帘子。
朱絹迎上來,看到幾人的臉色,和成媽媽使眼色。成媽媽搖頭,意為暫且不方便說。進了屋,李錦素坐在鋪著軟墊的圓椅上。
紅綾“撲鼕”跪下去。
“姑娘…”
李錦素不說話,淡淡地看著她。直看得她頭皮發麻,臉上的有恃無恐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寸寸發白。
“你父母可好?”
聽到自家姑娘沒有追問剛才的事情,反倒是問了自己的父母。紅綾剛才惶然的心,重新定了一些。
她的父母是夫人的陪嫁,父親是莊子上的管事。聽她娘說,以前夫人在時就特別器重她爹。姑娘以前也特別倚重自己,一定不會因為些許小事就處罰她。
“托小姐的福,他們身體康健,莊子上一切如常。奴婢的老子娘還養了一窩雞仔,說是等養大後送來給小姐補身子。”
李錦娘微微一笑,“他們倒是有心,什麼好的都念著我。這些年,他們沒少偷偷給我送東西,我都記著呢。”
“姑娘,奴婢的老子娘說了,姑娘才是我們的主子。只是…老夫人把持得緊,他們不過是下人,萬事都扭不過那邊。”
每年莊子上的孝敬,東西都送到榮安堂。常氏那人早年在嫡母手底下蹉磨,沒見過好東西,眼皮子淺。但凡是過手的物件,就沒有漏出來的。
便是礙著面子,漏一些到李錦素的手中,也都是挑剩下的。
“罷了,說這些有何用處。除了這些,可還有別的事?”
“他們都掛念姑娘的身體,前些日子奴婢的娘還去寺里求了符,盼著姑娘身體康健,富貴年年。”
李錦素勾著唇,說得真好聽。身體康健,富貴年年,恐怕都在盼著她早死早投胎,莫在擋了有些人的路。
“是嗎?他們還會替我去求符。我原以為你老子娘日夜盼的是你出人頭地,最好是進高門大戶作妾,日後讓他們也跟著沾光。”
紅綾心一突,“小姐,奴婢沒有那樣的心思…”
“沒有?那你頭上的珠花是哪來的?你沒有去那莊子後面的桃林?沒有與人約在那桃林互訴情思?”
成嬤嬤和朱絹剛才的表情都有些懵,等李錦娘這一問,眼神齊齊落到紅綾的頭上。紅綾的頭上果然多了一支新珠花,那珠花用米粒大的珍珠穿成,煞是好看。
“紅綾,姑娘問你話,你這珠花是哪裡來的?”朱絹急急問道,一臉的憂心。
“奴婢…是奴婢的娘給的…”
“玉珍閣的首飾,便是用細小的米珠做成,也值上十兩銀子。你老子娘一年到頭,都攢不下幾十兩月錢,如何花大價錢替你置辦?”
李錦素慢悠悠地說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桌面。
成嬤嬤臉色難看起來,姑娘本就艱難,若是他們這幾個下人還不忠心,豈不是要害死姑娘?她一巴掌拍在紅綾的頭上,“你個死妮子,快說,是誰送的?你可知道若是你在外面傳出什麼閒話,別人第一個編排的是姑娘。”
“奴婢…”
“你不說,我未必不知道。是段家的侄兒吧?我倒是不知,我李錦素身邊的丫頭眼皮子如此之淺,一個七品靈台郎的庶子,你竟巴巴地貼上去。”
“什麼?竟然是繼夫人夫家的侄子!”成媽媽低聲驚呼著,又一巴掌扇在紅綾的身上,“你個死妮子,真是找死!那段家是好沾惹的,你莫不想害死姑娘?”
紅綾腦子嗡嗡作響,她想不明白,這件事情只有自己與那段公子知道,姑娘是如何知曉的?她真是冤枉啊,真沒有和那段公子有過什麼逾越之事。
珠花不是段公子給的,至於是誰,她又不敢說。
“姑娘…奴婢該死,初時並不知她是段家的公子。奴婢是去莊子看望老子娘和他相識的,他待奴婢極好,許諾娶奴婢為妻。奴婢是知禮的,從不與他糾纏,也從未做過對不起姑娘的事情,都是他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