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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婚前就名聲不好的王妃,嫁進皇家後不知收斂,反而連嫡親的祖母都可以不顧念,張口索要錢財。僅此一項,壽王夫婦定會受世人指責。
壽王腿要好了又怎麼樣,沒有賢名,面目不能見人,終將不過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想與她的域兒爭皇位,簡直是痴人說夢。
明帝沉想起那個見過幾次面的二兒媳婦,與很多年前見過的那位侯府嫡女重合到一起,沉思了一會兒。
“此事交由皇后處置吧。”
連貴妃多少有些失望,面上卻是一臉的欣慰,“如此極好,皇后是她的嫡親婆母,由皇后來處置,再好不過了。陛下近日朝事繁忙,瞧著都清減了,臣妾看著好生心疼。”
她本就一直以柔弱示人,緊緊抓著明帝的心,這番熨帖的話說出來,明帝心中受用,自是與她同回平寧宮,歡好一番後歇去。
陳皇后是在次日明帝散朝後去她宮裡小坐時,才聽說了這件事情。聞言是久久不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照理來說,臣妾不能好私議朝臣。不過陛下應該記得,當年佟氏嫁入李家時,是何等的光景。那李大人的母親為供兒子進學,已淪落到偷偷替人漿洗衣物過活。家裡別說是恆產,便是銀錢都湊不出多少。佟氏嫁進李家後,上孝婆母,與李大人夫妻恩愛,頗有美名。陛下且再看看如今的李府,聽說光是李大人的那個妾室,吃穿用度都不輸別家的官夫人。此中緣由,不必明說,也知為何。”
明帝何嘗不知,只不過壽王妃身為小輩,竟明著咄咄相逼親長,這要是傳了出去,他們皇家顏面何存
“朕當然知道佟氏是下嫁,只不過壽王妃性情太過魯莽了些。這事若是處理得不好,少不得落個大不孝的名聲。她是朕親封的謹孝鄉君,若因孝名受人詬病,朕的臉往哪裡放”
陳皇后眸光微閃,又長長嘆了一口氣,點頭,“陛下說得極是,這孩子行事就是太過急進了,臣妾定要好好說說她。”
於是,讓宮人去請佟錦素進宮。
佟錦素從越千邑口中得知常氏昨夜連夜進宮見了連貴妃,就知宮裡必會召見自己。連氏一派絕不會放過這個打壓自己,噁心王爺的機會。
她換好了衣服,將要上馬車之際,就見越千邑走了過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堂堂正正的行走在人前,她看得大驚,同時心下一動,隱約有了某種猜測。只見他勾唇一笑,朝她招了手。
“王妃莫不是傻了,本王腿疾剛愈,王妃還不快過來扶著本王。”
她立馬跑過去,遲疑地扶著他,“王爺要與我一起進宮”
“怎麼,王妃似乎並不歡喜”
“自是歡喜的,有王爺撐腰,妾身便有底氣多了。”她笑道,手挽上他的胳膊,感覺到他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側靠在她的身上。
夫婦二人上了馬車,她不時看看他,眉梢儘是歡喜。
連貴妃一定想不到,一次次的出手,得到的都是最不喜歡看到的結果。這次想對付她,原以為能打壓他們,不想王爺站起來了。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看到連貴妃的臉色了。
“就這麼歡喜”他淡淡地問著。
“自是歡喜的,王爺定是不會明白的。在李府時,處處都是算計。若是有人護著,我怎麼會落個那樣的名聲。”
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本王說過,只要你沒有異心,本王自會護你到底。”
她笑了一下,鄭重保證,“王爺放心,妾身對王爺,絕不會有二心。”
若是夫妻,她會堅守為人妻的忠貞。若是上下屬,她會緊守自己身為下屬的忠心。總之,他們已是一條船上的人,只要這條船不翻,他和她永遠都是同一陣線。
馬車疾行,很快到了宮門口。宮門口的侍衛看著壽王妃扶著壽王慢慢走來,一個二個都驚得眼珠子瞪出來。
怎麼可能壽王竟然能走路了
早有平寧宮的眼線飛快地去稟報自己的主子,說壽王妃與壽王一起去了福禧宮,壽王居然是自己走過去的。
連貴妃面色大變,指甲都快掐斷了。
“你可看清楚了,確是壽王無疑”
“奴才看得分明,壽王妃親自扶著。那人戴著銀質面具,身量很高,必是壽王。”
連貴妃擺手,讓報信的宮人再去盯著福禧宮。眼中大恨,胸口起伏不停。這怎麼可能,壽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站起來了
難道真如自己猜得,壽王的腿早就大好了,一直瞞著世人,迷惑他們
慢慢穩住心神,告訴自己不能亂了方寸。縱是腿好了又怎麼樣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醜八怪,拿什麼與她的域兒比。
雖是如此想著,心卻是七上八上,煩躁不已,派了好幾拔人去福禧宮打探虛實。很快,宮裡就傳偏了,宮女太監奔走相告,壽王的腿好了。
連貴妃氣得打碎了自己最喜歡一隻花瓶,恨恨地踩了幾腳。
福禧宮那邊,陳皇后看著相扶走進來的兒子兒媳,已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要不是嬤嬤扶了她一把,她情急之中衝過去時差點葳了腳。
“邑兒”近到跟前,她反而不敢相信。
“兒臣給母后請安。”越千邑鬆開佟錦素,站直了身體,行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