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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的。”段雯秀硬著頭皮回著,要不是連四公子長得俊美,又有侯府公子的身份,她才不願意找這麼一個風流成性的男子。
娘說了,男人嘛,沒有幾個不偷腥的。像連四公子這樣流連煙花之地的男子反而自在些,畢竟侯府那樣的門第是不可能讓煙花女子進門的。
男人在外面胡天花地的,總比不停往家裡拉女人要好,至少眼不見心不煩。
連近歡搖著扇子,桃花眼彎得更是多情,“真想不到,段姑娘如此特別,竟然喜歡和煙花女子相交。”
他聲音不小,似乎是故意說給旁人聽的。
經過的人,有許多都是認識他的。他長得本就出眾,往那裡一站,誰都會注意到。加上還有段雯秀,一男一女當街說話,總會讓人多想。
段雯秀極不喜那些探究的眼神,用手遮著半邊臉,“連四公子…你…”
她想說,他話說得有歧義,會讓人誤會的。可是又挑不出他話里的毛病,心下著急,跺了跺腳。
“段姑娘,連某還有事。改日有機會,一定給你和胭脂拉線,讓你們認識。”
“連四公子…小女不是那個意思…”
誰要認識什麼胭脂姑娘,一個煙花女子,多看兩眼她都嫌髒,還談什麼認識。她想要結識的是他,做他的夫人。
“既然段姑娘暫時還不想認識胭脂,那連某便失陪了。”
連近歡瀟灑地轉身,搖著扇子,風流倜儻地走了。一直到花樓的門前,輕車熟路與門口迎客的花娘打情罵俏,期間未回頭看一眼。
段雯秀跺著腳,心中暗氣,瞄到不時看過來的鄙視眼視,氣呼呼地帶自己的丫頭書棋回去了。回到家中,心裡是越發的煩躁。
這麼個破院子哪裡能和從前的大宅子相提並論,都怪老虔婆,非要去惹三妹妹,要不然他們哪裡會落到這個地步。
鞏氏正在算帳,看到她進來,忙問:“怎麼樣了”
“娘…”
段雯秀陰著臉,狠狠看了一眼常氏屋子的方向,“連四公子恐怕是看不上咱們李家了,也不看看我們現在住的是什麼破地方。”
“傻姑娘,自古以來高嫁女,婚娶媳,你可是嫡女,連四公子不過是個庶子,生母還是那麼個出身,他萬沒有挑剔你的道理。”
段雯秀一想也是,就憑連四公子的出身,自己足夠配得上。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一個姑娘家,總不能老往他跟前湊。”
“是這麼個理。”
鞏氏也犯起愁來,她是個繼室。老爺是個清高的性子,來往的人家並不多,再說以往出門應酬的事,大多都被老虔婆占著,她難得露臉,更別說攀上什麼夫人。
“你祖母被皇后娘娘訓斥過,她最近都躲在家裡不出去。娘心裡有數,再有出門做客的機會,一定不會放過。”
段雯秀緊皺的眉頭鬆了一些,很快像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娘,您不覺得有些奇怪嗎自打我們搬出來後,再也沒有收到過別府的帖子。”
鞏氏心一突,有些不太好。
還真是,這麼多天了,沒有一張帖子,更別提有人上門拜訪了。
“你別急,娘有法子。”
“娘,你能有什麼法子咱們家本來就沒有幾家交好的人…”
突然,鞏氏眼前一亮。
“傻姑娘,你可是壽王妃的姐姐。做姐姐的上門去看妹妹,再是合適不過。聽說皇后娘娘住在壽王府了,你若是能在娘娘面前露個臉…”
她這一說,段雯秀眼前也是一亮。
對啊,她們怎麼就忘記這茬了呢雖說三妹妹被李家除了名,可那是長輩們的事情,與她們小輩沒什麼干係。
她和三妹妹做了這麼多年的姐妹,情分哪裡是說沒就沒的。她這個當姐姐的去看望出嫁的妹妹,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娘說得沒錯,我正好想三妹妹了。”
母女倆人商議好了,備了一些禮,選了一個好日子,段雯秀便拿著東西上門了。這一切,自是瞞著常氏和李復儒的。
佟錦素聽到她求見,眸光微冷。
這個段雯秀,和李錦笙其實是一路人。都是無利不起朝,無事不登門的人。這樣的人,就不能給她們好臉。
“不見!就說王府事多,我忙得不能脫身。”
下人們自是出去轉告了,段雯秀滿腔的火熱,被一盆冷水給澆透了。不敢置信地瞪著出來傳話的下人,昂著頭。
“你可是說清楚了,我是你們王妃的姐姐。”
那下人輕蔑掃她一眼,“姑娘可別騙人了,我們王妃姓佟,哪裡來的姐姐再說姑娘你姓段,又不是姓李,這就更無從攀親了。”
段雯秀氣得半死,好個無禮的下人。
一定是三妹妹授意的,以為成了王妃就高人一等,連以前的姐妹都不認了。哼,等將來她嫁進侯府,寧王成事,看三妹妹還怎麼得意!
她扭過頭,轉身就上了小轎。
還沒坐穩,就聽得“哐當”一聲,王府的小門關上了。
她臉都黑了,死死絞著手中的帕子。
下人去回稟佟錦素,就說人走了。佟錦素擺了擺手,說自己知道了。無關緊要的人,無關緊要的事,不值得自己再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