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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疑惑著,想起錦瑟和表姐早就認識的事,她眼眸閃了閃。或許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內情,表姐和錦瑟的關係應該不是泛泛之交。
薛瑜看著一人一貓親密的樣子,鳳眼微眯。
“忠伯。”
這一聲喚,那老僕便進來了。
“主子。”
他叫的是主子,不是小姐。
李錦素詫異表姐為何叫忠伯,便見原本眯眼的雲耳猛地睜開眼,像一陣風似的從她膝上跳了下去,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薛瑜冷哼一聲,算它跑得快。
薛忠低著頭,“主子,是老奴沒看好,才讓那貓溜了進來。”
“忠伯,這貓我認識,是我四妹妹養的。或許它是無意間溜進來的,你不要打它。”
李錦素一開口,薛瑜臉色突然不好看了。起身拂了袖子,淡淡地道:“我有些乏了,忠伯你送三姑娘回去。”
李錦素連忙起身,她來了這麼久,實在是打擾到表姐了。表姐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一個人,肯定不喜歡長時間的應酬。
“不用了,表姐你去歇著吧,我自己回去。”
到了家後,想到雲耳,先是去了一趟李錦瑟的院子。李錦瑟正巧抱著一隻貓在曬太陽,一人一貓看起來頗為愜意。
只是那貓卻不是雲耳。
“四妹妹。”
“三姐姐,你回來了。”
李錦瑟放下懷中的貓,那貓也是褐毛橫紋,卻沒有一對琉璃眼。貓一落地,很快就竄得遠遠的。
“今日我去表姐家中,不想看到了雲耳。”
“三姐姐,你是不是有話要問?”
聰明如李錦瑟,哪裡不知道三姐姐在薛小姐那裡看到了雲耳,心裡定是起了疑的,若不然也不會有些一說。
李錦素笑笑,“倒也沒什麼好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事情。你要是不方便說,可以不說。”
“沒什麼不方便說的,雲耳本就是薛小姐養的貓。半年前偶爾跟我回來,恰巧遇上我做吃食,這小東西嘴巴刁,一下子便賴上我了。”
“原來如此。”
太深的原因李錦素就不問了,雲耳這麼通人性,定是有其它用處的。她不欲窺探別人的隱私,自是不會再追問的。
兩姐妹坐著說了一會兒話,她便起身回素心居。
墨語和綠荷兩人都是吃過苦的,都不是多話的人,活計卻是做得妥當,屋裡屋外收拾得乾乾淨淨。
觀察了這幾次,她心裡有了底。
成媽媽因為紅綾朱絹一事常有愧疚,對她們看得比較緊,遲遲不敢托底,凡事都多留了一個心眼。內宅之中,小心謹慎些總是好的。
她把夜裡守夜的事全包了,唯恐她們不盡心。然而她年紀大了,最近睏覺不足,老是瞧著沒精神,臉色也不太好。
這夜裡,李錦素讓她好好休息,命墨語守夜。初時她不同意,經幾番勸說,才算是勉強應了,極不放心地離開。
李錦素心下感動,成媽媽之於自己,再是忠心不過。睡到迷糊中,總覺得有什麼毛絨絨的東西在蹭自己的臉。不情願皺著眉睜開眼,便對上一雙通亮的琉璃眼。
“雲耳?”她囈語著,側過身體。
雲耳圓滾滾的身體窩在床邊,不停地搖擺著尾巴。見她半天沒有反應,眼神像是露出鄙夷,然後慢慢轉過身體。
李錦素被它弄得有些糊塗,這小傢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她了,夜裡來看她?這搖尾巴又是什麼意思,是示愛嗎?
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想多了。仔細看去,看到它的尾巴上似乎綁了什麼東西,和毛髮幾乎是同色的線纏著一個同色的小錦囊。
“這是給我的?”
雲耳不搖尾巴了,她知道自己猜對了。
解開錦囊,從中取出一張小字條,上寫著幾個字:連家庶四子。
字跡蒼勁飄逸,字如其人,倒是很像表姐能寫出來的字。只是沒頭沒尾的幾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家主子,還有沒什麼什麼交待的?”
雲耳當然沒辦法回答她。
她翻來覆去再看了一遍,除了那幾個字,再也沒有其它的。在她失神的時候,小傢伙已經跳下床,然後像幽靈一樣跳出窗外,轉眼便和夜色混在了一起。
看著胖滾滾的,跑得倒是挺快。
她掀開被子,慢慢下床。
就著燭火,將紙條燒掉。
連家是連貴妃的母家,錦寧侯府,也是李錦笙後來的夫家。表姐給她警示這個做什麼,難道這個時候祖母已經開始替庶姐謀親事了。
不對,如果是庶姐的親事,表姐不會給自己送信。
庶四子?
李錦笙的丈夫好像是庶二子,且是一個得寵的庶子。她凝著眉,重新上床,躺進被窩的那一剎那,她終於明白雲耳是做什麼的了。
敢情這是表姐的秘密送信員。不知道表姐讓錦瑟做事時,是不是也勞駕這位送信員?這個表姐真是越發的神秘了,到底是做什麼的?
那清凌凌的鳳眼,出塵的氣質,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商賈。她開始好奇起來,不知道面紗底下的那張臉,長得到底是什麼樣子?
還有那位庶四子,又是什麼樣的人?能被常氏挑出來,用來噁心她的,必不是什麼好貨色。侯門庶子,向來都是一些養廢的紈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