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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蘆花,急匆匆地走了。
段雯秀冷冷一笑,這個庶姐真是可笑,為了一個窮書生,還親自再跑一趟。也不知那窮書生有什麼過人之處,能得清高的李錦笙另眼相看。
她心思轉了一下,暗道如果庶姐真和窮書生有了什麼,老虔婆還不得氣死。
“三妹妹,你說大姐姐這是在做什麼?那書生…”
“大姐姐一片孝心,自然是不想那人生了怨氣,白白折損了祖母的福壽。”
段雯秀微不可見地撇了一下嘴,這個三妹妹,最近好像真的開竅了,口齒見長。居然也拍李錦笙的馬屁,討好老虔婆。
別以為將來當了二皇子妃就高人一等,二皇子是個什麼情形,封都誰人不知。沒看到祖母臉色都變了,這門賜婚是禍不是福。
怪不得三妹妹要討好祖母了,肯定是怕遷怒。
只是再怎麼討好,以老虔婆的性子,心裡也容不下了。二皇子是什麼人,雖是皇子,卻是一個徹底失勢無緣帝位的皇子。
加上皇后與貴妃的關係,京中世家貴族哪個不避著皇后一派,就怕扯出些什麼,惹得貴妃不痛快,以後給小鞋穿。
老虔婆一心一意想攀附上連家,眼下自己的孫女將要成為二皇子妃。料定心中只有怒沒有喜,少不得要把氣暗自撒在三妹妹的身上。
“三妹妹,你真是越發懂事了。”
“都是母親教得好。”
李錦素回的這一句,暗含著諷刺,段雯秀不可能聽不出來。聞言略皺了眉,轉念一想往後三妹妹成了二皇子妃,可有得好戲瞧,心裡又痛快起來。
她就是見不得李家的姑娘強過自己,一個也不行!
一行人不見喜色地出了大濟寺,各自上了馬車等候李錦笙。兩輛馬車,原本是四姐妹共乘一輛,常氏獨自一輛。
常氏疼愛李錦笙,李錦笙一片孝心想親自服侍祖母。是以,這對祖孫同乘一輛馬車。眼下,馬車上只有常氏一人。
“笙姐兒在做什麼,那個書生是什麼人?”
柴媽媽回道:“大姑娘心善,想是可憐那書生窮困又有些骨氣,不忍傷了別人的心。再者原就是替老夫人您祈福,大姑娘更不想因為些許小事損了福氣。”
常氏臉色果然好看了一些,“你說得沒錯,笙姐兒是個極孝順的孩子,她這麼做定是為我這個祖母著想。偏就那孽障,事事都拖累我的笙姐兒。哼,二皇子妃…當誰稀罕…”
最後一句,微不可聞。
唯有她心裡清楚,這個二皇子妃的名頭就是個燙手山芋。封都世家大戶避之不及,人人視為災禍,怎知落在了他們李家。
當真是禍從天上來,都怪那孽障獻嫁妝才引出來的禍事。
小半個時辰後,李錦笙才急匆匆地趕來匯合。一上馬車,常氏的眼神就不贊同地看了過去,面色有些不快。
李錦笙小聲地解釋著,與柴媽媽說得大致相同。常氏平了心氣,半句苛責的話都沒有,命車夫加快行程。
回到府中,各自快速清洗一番去前廳接旨。傳旨的太監已坐了許久,與李復儒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宮裡出來的人,口風極緊。任憑李復儒如何旁敲側擊,也沒有問出半點有用的東西。
接完旨後,他臉色複雜難辯,看著眼前似貞娘的三女兒,眼神恍惚。還真是料想不到,三娘竟然被指給二皇子了。
若是其他的皇子也就罷了,為何偏偏是二皇子?
這門賜婚,真叫人歡喜不起來。
“你跟我來。”
李錦素依言,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後,去了書房。
原地的常氏只覺一口痰堵胸口,難受至極。陛下是怎麼想的,怎麼會給這個孽障賜了封號,還有封地?
帝心難測,她心裡左右搖擺。
李錦笙心裡也是震驚不已,為什麼今生與前生的事情偏離了這麼多?前世再過不了幾個月,這個嫡妹就要死了。
可是看現在的樣子,似乎越來越不可能。
她變成鬼的那些年,出不了錦寧侯府,她所知道的都是聽府中奴才私底下說的。宮裡的事情奴才們不敢私議,說的多的就是封都貴婦們。
也正是那樣,她才知道四妹妹已經變成人人羨慕的學士夫人,且夫君獨寵。
她看向低頭的四妹妹,心裡不停打著突。難道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嗎?如果四妹妹和自己一樣有機緣,為什麼沒有事事搶在前對?
恰在此時,李錦瑟抬起頭,不想撞到她的眼神,心頭驚駭。大姐姐看自己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自己搶了她什麼東西一樣,嚇得忙重低下頭去。
眼看著大姐扶著祖母走遠了,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段雯秀和鞏氏母女倆有一肚子的話,自然也跟著走了,找個地方商議去了。
前院書房內,李復儒用複雜的目光看著低眉順目的三女兒。這個女兒,怎麼總會有一些出人意料之舉。
她為什麼不能像家中的其他姐妹一樣規規矩矩安安分分的呆在後宅,將來配一個門戶相當的人家?
“你被陛下賜婚給二皇子,這是皇恩。你以前行事魯莽,惹出過不少事情。為父瞧著,最近你懂事了許多,有些事情為父也能和你交待一二。你要嫁的是皇子,不是尋常人家,你往後切不可再由著自己的性子不管不顧。既然要嫁皇子,自是要萬事準備妥當,不可有任何的差錯,你可知要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