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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他完全不會有後悔的情緒,他年輕有錢,他的選擇太多了,他甚至後悔怎麼這麼早結婚,早早進入了婚姻墳墓,他把這一切痛苦都歸咎在葉歡她頭上。
可她也是無辜的。
躺在柔軟的床上,邵啟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後,他看見白紫菀在床邊,驚得往後退了下,怒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看見你睡著了,想給你披條毛毯。”白紫菀勉強笑道。“然後看到你的腳指甲有點長,想幫你剪一下。”
白紫菀把邵啟的腳抱在懷裡,她拿著指甲鉗替他修剪腳指甲,動作細緻。
邵啟被她的舉動驚得說不出來話,她偏偏像是沒什麼感覺,低著頭,垂著眼眸,認真地動作著。
“你有病啊!”邵啟脫口而出,“你賤不賤,滾!滾!”
他很想把她踹開,可他的腿毫無知覺,白紫菀一點也不介意他是如何辱罵她的,依舊溫溫柔柔地笑著,替他把腳指甲剪好了。
他目瞪口呆,他相信,要是他讓白紫菀舔他的腳趾,她都乾的出,為了錢,這個女人什麼做不出啊!
“我一點也不介意做這些又髒又沒尊嚴的活,因為我愛你,我不像那個女人,她高傲,肯定沒有為邵先生做過這樣的事情。”白紫菀理所當然地說道。
邵啟沒感覺到她的愛,反倒覺得她為了錢,簡直忍辱負重到了一定地步,畢竟是能在夜總會坐檯的女人,臉皮厚不說,連尊嚴都不要了。
“老梁!你快過來!”邵啟驚叫了聲。
老樑上來後,來回看看,“邵先生,怎麼了?”
邵啟手指著白紫菀,氣息不穩,“把她趕出去,快點把她趕走!”
白紫菀神情落寞,“我做錯什麼了,邵先生,邵先生,你看看我,我是紫菀啊,你快想起我來啊。”
“老梁!”邵啟怒吼道。
老梁干站在一旁,“不好意思,邵先生,這位是太太請來照顧您的,她相信白小姐能無微不至地照顧您。”
“不!不是的!把葉歡叫回來!我要葉歡!”邵啟壓抑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他喊道。
白紫菀往後退了一步,很快掩去了傷感的情緒,很得體地對老梁說道:“邵先生現在情緒不好,我先離開一下,等他好一點再來。”
潛在意思是她不會離開的,邵啟氣得怒不可遏,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白紫菀在樓下聽到摔東西的聲音,她穩了穩心神,打了個電話給鍾吾,“小五哥,邵太太……那個女人真的不回來了,但是家裡還有一個護工,我想請你幫個忙。”
“那個護工總有家人吧,你製造點小的麻煩給他家人,他就不得不離開。”她抬起頭看著樓梯的方向。
晚上,邵啟給葉歡打了個電話,她要去參加宴會,說了兩句就要掛電話。
宴會?這件事比他更重要?
“對了,幫我照顧好白白和邵邵,遛狗的人每天都有來嗎?有好好打掃它們的窩嗎?”葉歡問了一句。
“恩,來了。”每天都來遛兩次,準時的很,兩隻狗吃的好,玩的爽,又沒什麼心眼,誰陪它們,它們就歡快的很,毛色越來越亮。
邵啟眼珠一轉,立馬控訴道:“你收養了它們,怎麼能丟在這裡不管了!你必須負起責任。”
“……”葉歡遲疑了下,想想確實該帶它們去寵物醫院一趟,洗洗澡做個檢查。
“那好吧,今天時間實在是太晚了,我明天回來。”她說道。
“你一定要回來啊。”邵啟這才滿意了,等掛了電話,他握著手機轉念一想,不對啊,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悲,要靠狗狗才能讓葉歡回來一趟。
他推著輪椅去看兩隻狗,它們盤在窩裡睡覺,他伸手摸了摸,哈士奇睜開眼睛看了眼,察覺是熟人,它繼續睡覺。
邵啟去順另一隻薩摩耶的毛,白紫菀經過時,看到這場景,她感覺他的心情平靜不少,上前去搭話。
在她的意識里,現在的邵啟失憶了,是個五六歲的孩子,因此也採取對孩子的懷柔政策。
她蹲下來,柔聲道:“這隻狗狗叫什麼名字?你很喜歡它嗎?”
邵啟心裡複雜,他開口道:“它叫白白。”
“白白?”白紫菀笑了下,“好隨意的名字,因為它是白色的嗎?那隻哈士奇呢?難不成叫黑子?”
“邵邵。”
“白白和邵邵?”白紫菀重複了遍,突然想起老梁說的話,這是邵太太最近領養的狗,白白和邵邵,那豈不是——
她一下就想明白了,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自言自語道:“看來邵太太真的很恨我,她好惡毒啊,竟然給狗取這個名字。”
邵啟收回手,暗中握拳,到底誰先給狗取歡歡那種名字的,白紫菀大概是忘的一乾二淨了。她覺得自己什麼錯也沒有,天底下最慘的就是她,可葉歡呢,她才是什麼錯都沒的那個。
邵啟興致瞬間沒了,他這次是真後悔了,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要和全世界抗爭,結果現實卻結結實實抽了他一巴掌。
他想要找個機會和葉歡好好溝通,不想再這樣逃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