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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快趕路吧,路上還得半天呢。明良,好好帶著弟弟玩兒,別下水啊!”陸二嫂和他們揮手。
陸明良:“二嬸,我知道啦!”
傍晚時分他們到達了林家溝。
林母正拿草準備做飯呢,看到閨女一家過來很是高興,“大隊才分了棗,你們快去吃。”
果園大部分的果樹還沒有收成,不過棗子不錯,今年給供銷社交了一部分青棗任務,剩下的陰乾還能交一部分紅棗任務。交任務賺不到多少錢,但是能換化肥以及農藥票,這些是提高產量的重要保證。
見他們過來,林二哥就把窗台的棗子都拖過來,“吃,甜!”
陸明良和小明光倆就脫了鞋衝上炕,開始跟二舅玩鬧。
林菀先去把行李放好,洗手回來給倆哥哥號脈,檢查一下病歷記錄。
林母也過來告訴她一些情況,“菀菀,你配的那個藥真好使,你看他倆,好多了。”
前陣子林菀用天麻、天南星、羊癇草、龍戟草、白僵蠶、石菖蒲、麝香等二十幾種藥材配了一副藥,這個藥方配合抗癲癇的西藥一起用,不但能抑制癲癇發作,減輕發作的傷害,同時也能有效地降低西藥對肝腎等內臟的傷害。
不過因為林大哥和林二哥體質和病情輕重不同,所以他倆的藥方也有區別,煎藥的時候麻煩一些。
這些藥材很多是本地沒有的,而她讓沈飛幫忙買的還沒到,只能從省城和市里大醫院買,價格不便宜。
林菀就把林家溝蚊香的紅利都給林母,讓她給爹和哥哥們買藥。
現在看看效果,雖然貴,卻值當。
林大哥不像從前那樣哆嗦個不停,已經能自己穿衣吃飯上廁所,這樣就省了家人很大的力氣。
林二哥發作的次數更少,不但能生活自理,還能適當幫林母干點輕快活兒,比如燒火、晾衣服,去醫務室的時候他還可以自己扶著車廂走。
雖然還不能參加勞動,林母和林父已經非常滿足。之前倆孩子生活不能自理,吃飯上廁所都離不開人呢。
現在能解放他倆賺工分養家,已經非常好。
林菀問得很仔細,記錄也很詳細,檢查完叮囑他們,“只是用藥對症有所改善,還是要小心意外地發作。”
林大哥點點頭,斜了二弟一眼,“他總想逞能。”
林二哥覺得好點了就待不住,有時候爹娘不在家,他在家裡負責照顧大哥,他看大哥情況好就忍不住想出去溜達一下。
林二哥趕緊打岔,“說什麼,說什麼呢,沒有的事兒。”
林菀也沒說他什麼,二哥本來就是好動的性子,因為生病不得不好幾年憋在家裡,一旦能動彈他就想出去看看。她很理解,一個嚮往外面的人被迫呆在炕上好幾年,那真的難以想像,所以她也不批評他。
“二哥,你出門行,不可以去遠處,在家門口溜達就好。”
林二哥笑道:“我有數,我又不傻。”
畢竟他還沒好,隔段時間還是會大發作,發作起來是不分情況場合的,直接倒在地上失去意識。
等飯好了的時候,林父和林三叔從外面回來,他們用獨輪車推了很大一捆樹枝子回來當柴火。
林三叔:“我編了幾個草蓆子,去拿個給侄女掛窗戶。”
鄉下很少有布掛窗簾,都是在窗外掛個破草蓆或者帘子,擋光擋風。
聊了幾句,林三叔就告辭回去各家吃飯。
自從和林大伯家決裂以後,林菀娘家和三房走得比較近。倒也不是那種好成一家的,就是有好事互相沾光,有麻煩一起分擔,有來有往,沒人只占便宜不付出。
吃過飯以後,林母和林菀在堂屋刷碗,林母悄悄告訴林菀,林大伯家幾個兒子最近鬧得不愉快。
老大老二早結婚,現在輪到老三,原本有林菀的聘禮給頂著,老三親事差不多。可惜被林菀大鬧了一場,聘禮要回來,老三手腕還裂了,後來說媳婦就沒那麼容易,到如今還沒定好。於是老三就急了,要求家裡多給他出點彩禮,總能說到媳婦的。老大倒是無所謂,但是老二媳婦不肯,因為她當初聘禮沒多少,憑什麼給老三那麼多,以後還有老四呢?
林母:“鬧好幾回了,那次你三嬸說正吃飯呢,老二家砸了碗,兄弟幾個翻了臉。”
以前林大伯和趙全美總吹噓自己兒子多,什麼四個兒子四條龍,他四個兒子又聽話團結,誰也不敢惹,讓老二老三都舔著他,侄子也會罩著叔叔們。
這會兒可好了,自己內部先鬧起來,整天互看不順眼。
林菀:“他們自己心術不正,那是早晚的事兒。”
就跟陸老太那一家子一樣,整天欺負兒媳婦,總會碰到厲害的不受欺負,可不就鬧甭了麼。
林母又說她給女婿做了雙鞋,一轉頭看院子裡的陸正霆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下意識誇了一句,“女婿個子可真高!”夸完她哎呀一聲,愕然道:“閨女,女婿這是站起來了?!”
林菀笑道:“是啊,現在只能站起來,還不能走。”
林母喜得跟什麼似的,“真是老天有眼。”她又瞅了瞅,悄悄跟林菀道:“在家裡練,先別讓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