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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正琦看他面色如常,沒有病情惡化的那種憔悴、恐慌,心裡也犯嘀咕。晌午他回來辦事,恰好聽大嫂二嫂說三哥的腿疼得不行,林菀在給他治腿,他覺得林菀胡鬧,一衝動就跑過來。
他自忖了解林菀的性格,覺得她不是個善良的女人,認定她不可能對三哥真心好。尤其他在縣城碰到她和胡向陽拉拉扯扯,他心裡就越發不舒服,更覺得林菀不可信。
她為什麼不給三哥治病?和那個胡向陽有沒有關係?
陸正霆坐下和林菀吃飯,看他杵那裡不走,淡淡道:“還有事?”
陸正琦:“三哥,我……”
陸正霆:“你要是沒吃飯就坐下吃,要是吃了就去忙,不要杵這裡。”
陸正琦捏著拳頭看向林菀。
林菀瞥了他一眼,“你有話就說,不用藏頭露尾的。”
陸正琦攢緊了拳頭,很想質問她和那個胡向陽是什麼關係,不過他怕當眾問讓三哥傷心,還是算了,畢竟三哥那麼喜歡她。他抬手撓了撓後腦勺,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算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
林菀把筷子拍桌子上,“陸正琦,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我好自為之?”
一般來說,奉勸對方好自為之的時候,都不是什麼好事。
她做了什麼就讓他當著她男人的面說這樣的話,今兒不說清楚,打斷他的腿!
陸正霆雖然沒管弟弟說什麼,卻一直留意著林菀的情緒,看她動了氣,他的臉色就沉下來。
他回頭看向陸正琦,“過來把話說清楚。”
陸正琦站在門口,逆光而立,他盯著林菀,“林菀,我說什麼你自己應該清楚,縣城的事兒,我不希望三哥知道。”
他以為陸正霆聽不見就不會知道他說什麼,所以說話有點肆無忌憚。
林菀冷笑,霍然起身,“來,你好好說說縣城什麼事兒?”
陸正琦卻又不說,一副給她留最後一點面子的樣子。
陸正霆冷冷道:“說!”
陸正琦搖頭,他從褲兜里掏出帶著的鉛筆頭和小本子,寫了句話給陸正霆,說自己去縣城見了江映月,恰好遇到林菀,發生點口角,卻沒提胡向陽。
陸正霆掃了本子一眼,又抬眼瞥他,淡淡道:“你嫂子才不管你和江映月還是江映日的,不要煩她。”
陸正琦便轉身走了,自覺給林菀留了面子。
林菀:“你回來!”
陸正霆握住林菀的手腕,安撫她,“不要生氣。我信你。”
他不管林菀是在縣城刁難江映月還是誰,反正他支持她。
林菀哼了一聲,“以後不許他來。”
陸正霆笑著點頭,“你說了算。”他凝視著她,緩緩道:“只要你別生氣。”
她笑起來像陽光灑滿花田一般燦爛,他捨不得她生氣。
林菀:“我才不生氣呢,我就是想揍他!”她把自己在縣城又遇到胡向陽的事兒告訴陸正霆,“他倆一樣煩人,都自以為是!”
她只是和親近的人順口吐槽自己遭遇極品,並沒有想什麼,更沒有額外表達什麼的意思。
陸正霆還是感覺到了壓力,她這樣優秀美麗,有男人喜歡是很正常的。如果他是一個健康的男人,他並不會在意,他自信可以擊潰他們,可現在他是一個殘缺的人,這些無形中給了他壓力。
雖然胡向陽幼稚不成熟,就是個橫衝直撞的冒失鬼,可他年輕英俊、健康、敢愛敢恨、充滿活力,有著自己無法比的優勢。
他突然覺得雙腿疼起來的感覺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如果疼痛能讓他站起來,可以讓他理直氣壯地趕走覬覦她的男人,那他願意痛得再徹底一些。
林菀發現她說完胡向陽以後他有些不對勁,雖然表面如常,眼神卻涼了兩分。
她朝他笑了笑,用手指點點他的手背,“想什麼呢?”
陸正霆抬眼看她,目光幽沉,對於他這種感情含蓄內斂的人來說,有些話可以對不相干的人說,可以寫出來,就獨獨不能對著她說。
沒有胡向陽還有李向陽陳向陽,她那麼優秀,總會有人前赴後繼,除非有個配得上她的男人站出來主張自己的權力。
他們雖然有結婚證,有有資格這樣,卻沒有底氣,因為結婚證只是對她的束縛而已,並不公平。
除非他能徹底站起來,隨時陪在她身邊為她擋風遮雨,否則他就不能心安理得地行使那份權力。
他不舍的束縛她,如果她有要求,那他一定會放手。
他知道自己這樣想其實很虛偽。
因為他得用全部的自制力才能說願意放手,可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他一點都不舍的放手。甚至會很陰暗地想,什麼胡向陽、李向陽之類的敢覬覦她,他就打斷他們的腿。
如果她看上別的什麼男人想離開他,他就把她囚禁在身邊,讓她哪裡都去不了。
他心中的暴戾轟然迸發,俊容瞬時冷峻下來,眼神都變得冷冰冰的。
林菀被他突然冷酷的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睛。
陸正霆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立刻垂眼,再抬眼看她,眼神已經恢復了溫柔平和,緩緩道:“我在想胡向陽雖然魯莽,眼神卻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