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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還看了陸正霆一眼,因為陸正琦他對整個陸家沒好感。
他倆說悄悄話的樣子,還背著林母,陸正霆自然不會偷看,也不知道他幼稚地示威。
很快林父也回來,見了林菀和陸正霆自是很高興。
林菀就讓他過去吃飯,林母先忙活一下,一會兒也過去。
林父有些不大樂意,“這麼些人去吃飯,不大好。你大伯不是多大方的。”
誰占他一根針的便宜,那都得準備著被他給扎一下呢。
林菀:“爹,你別擔心。閨女照樣能給你們當家撐腰,我倒是要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人!”
這會兒她是大灣村大夫,還有陸正霆的支持,她就想給娘家撐腰,否則娘家有點什麼好東西都要被林啟根兩口子家搶走。
林父林母擔心女兒,還是不肯,大哥一家子的手段他們可領教夠了。兩口子和大兒子在外面看著明事理,其實為人蔫壞陰狠,而他們老三脾氣暴躁,動輒就動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只要自家沒什麼好惦記的,他們也並不會為難,可如果有一點好東西,那就是罪過,一定要被他們吃到嘴裡才行。
兩口子不想讓閨女和女婿摻和家裡這事兒。
陸正霆看出他們的擔憂,道:“爹、娘,你們放心,有我在呢。”
兩人將信將疑,看看陸正霆,他雖然殘疾,給人的感覺卻是沉穩能主事的。
這年頭,民畏官,不管多潑的潑婦、漢子,見了四個口袋大皮鞋也是要束手束腳的。
林父又想了想,再看看閨女見她一臉自信,他咬了咬牙,“行。”
這是要和大房撕破臉,他倒是不怕,大不了一個死,可還有倆生病的兒子和婆娘,所以他一直都不敢和大房硬碰的。
不過他也很意外閨女會和自家一心,再不嫌棄哥哥,居然不再巴結趙全美,還要和她撕破臉。
等他們過去,周隊長和林會計已經上座,正由林大伯陪著喝茶說話呢,殷勤添茶倒水,好好奉承著。
雖然他背後吹牛逼說自己四個兒子四條龍,誰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可真在隊長、書記跟前,他還是要做小伏低的。你四個兒子再厲害,總沒有幹部厲害,人家有民兵呢。
趙全美已經帶著倆媳婦兒準備差不多,手擀麵加上炒雞蛋是專門給兩位座上賓準備的,其他還有一盆豬油煮時蔬,主食就是雜糧窩窩頭。
周自強帶的酒被他拿去林菀家,林大伯還得忍痛拿出自己的來。
林啟根見林菀等人過來,又請陸正霆上炕。
陸正霆拒絕,他抱著小明光在炕前里,他需要進來看看他們說什麼,並不是為吃飯來的。他耳朵不便,只需要跟著林菀打個招呼,不需要應酬什麼別人也不會介意。
他打量了一下,石屋子高大寬敞,炕前也足夠寬敞,他輪椅進來竟然不覺得擁擠。
炕上和地上還放著一些老木家具,年頭久了油汪汪的,卻依然很結實,款式也美觀大氣。
這應該就是菀菀娘的嫁妝了。
林菀幫襯著在炕前支一桌,讓陸正霆、林母等人坐下吃,不管幹啥,先吃飽才不虧。
林菀的大堂兄和二堂兄已經結婚,可以幫著林大伯陪客,他們還把林父也請上去,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林大伯紅光滿面的,舉著酒杯,“隊長,會計,吃著喝著,可別和我客氣。”
周隊長抿了一口酒,並不放開吃喝,他不是來吃飯的,他是來還人情的。可說實在的,林家的事兒,他真不樂意摻和。
要林菀是個兒子,身體棒棒的,他給撐撐腰也行,這麼一個閨女,倆哥哥都不行,林父身體也不好,還真是不好辦。
十來分鐘以後,氣氛正熱絡呢。
林菀突然就站起來,端著茶碗,“隊長大爺、會計叔,今兒是我回門的日子,以水代酒感謝你們賞光。”
幾個人都端起酒盅來,說兩句場面話然後把酒喝了。
林大伯紅光滿面,林父忐忑擔心,周隊長坦然自若,林會計只管大口吃喝。
周自強:“菀菀,今兒這頓飯是你請的還是你大伯請的啊?”
林菀笑道:“當然是我請啊。之前我嫁人的時候,婆家給的聘禮不是被大伯要去使嘛,說等我回門要替我張羅酒席呢。”
趙全美剛要反駁說這飯是他們代請的林菀要還,林菀卻不給她開腔的機會,“大爺、叔你們都吃好喝好啊,我請客,大伯幫我張羅,沒毛病。”
林大伯酒精上頭,忍不住就說了句大話,“請隊長吃飯那是臉面,當然是我請啊,能讓孩子破費嘛。”就出了一瓶酒,其他現成的。
林菀看他說得那麼順嘴,就笑了笑,繼續道:“大娘大爺明事理,當年我嫲嫲沒了,分家的時候,我大伯還說過呢‘我住著老二家的房子,當然要幫襯他們一家子。以後菀菀娘就在家裡照顧孩子,別下地,工分我家出。我家四個兒子,這點還不是很輕鬆?’”
林菀學著他的語氣,說得惟妙惟肖。
林大伯直了脖子,“這是什麼……”
趙全美也矢口否認,“菀菀你說啥話呢,沒有的事兒,別糊塗啦?”
林菀揚眉,“大娘,我咋會糊塗?你一直說我腦子好,記性好呢。你們在我嫲嫲炕前發誓的,你們忘了。因為這,我爹娘為了給哥哥們結婚,就主動搬出去,把房子給你們住,我娘的嫁妝衣櫃、桌凳、木箱、炕櫃也都留給你們的。我結婚嫁人,聘禮都不要,全部留給你們給三哥娶媳婦,這還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