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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可以,你要什麼?”
“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不過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池映真抓住機會。
“好。”
高考成績的事情塵埃落定,孟越瀟便準備回小關村。
池立東讓他們多留幾天,這才剛來沒多久,他們父女都還沒好好說過話呢。
池映真撓頭,對池立東說:“那個,爸,就孟越瀟回去,我不回去,等九月份開學了我再走。”
說到這個,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的錄取通知書還在孟家,之前縣長給她送的獎狀和獎金也不知道收回去了沒:“那個,孟越瀟,你回去幫我把行李和通知書都寄給我吧,啊,行李好像又被我弄亂了,你得幫我重新整整才行,裡面有我的**,你不許趁機偷看。”
孟越瀟答應了。
池立東看著他們這樣,意識到了什麼:“你們,你們這是……”
“爸,我等會兒單獨跟您說吧,先讓他走吧。”池映真說。
孟越瀟說:“對不起,伯父,我辜負您了。”
這句話坐實了池立東的猜測,他萬萬沒想到這兩個直到剛才還看起來那麼恩愛的人,竟然已經決定分開了?
“小孟,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因為映真做了什麼錯事?”
“沒有,我們是和平分手的,如果真的要說的話,也是我對不起她。”孟越瀟說道。
池映真攔住他們,不讓他們再說下去:“你可以走了,寄東西的時候仔細點,別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那我還得找你拿,太麻煩了。”
池立東頹然地坐下,看看自己的女兒,又看看前女婿,對孟越瀟擺擺手,讓他走了。
孟越瀟一走出去,池立東便捂著臉落下淚來,背影看起來疲憊而蒼老,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池映真慌了,趕緊走過去:“爸,你怎麼哭了呀?”
池立東雖然不是她真正的父親,可是從她第一次收到池立東的信、到三年前在D省的古街上見到他時那種從內心深處迸發出來的感情是做不了假的。
她猜測這可能是原身留在心底的執念,對父親的思念和慕濡。她既然穿到了原主身上,就有責任替她孝敬父親,更何況她來到了這裡,再也見不到自己原來的家人了,也難免把對親生父母的愛轉移到了池立東身上。
池立東捂臉搖頭,淚水透過因為干農活而變得粗糙的手掌,順著手背粗糲的紋路,彎彎曲曲地往下流。
“爸,你怎麼了?你說話呀?”池映真拉著他的袖子,搖他的手臂。
看著他失聲痛哭的樣子,池映真也被他感染,忍不住一起哭,哭著哭著,父女倆一起抱著頭痛哭起來。
好一會兒後,池立東看著女兒的臉:“映真啊,是爸爸對不起你。”
“爸,你別這樣,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關那你的事啊。”
“你是不是心裡還想著你振東哥哥?傻丫頭,好好的為什麼要離婚啊,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池立東哽住了,怎麼都沒忍心再說下去。
“是不是他已經結婚了?沒事的,我真的不是因為他離婚的。”池映真說。
“你知道了?你果然一到上海就打聽了他的消息嗎?”
池映真破涕為笑:“爸,您想什麼呢,當然不是啦,我在上海這幾天不是都和孟越瀟在一起嗎,總不可能和他一起去問薛振東的消息吧?我是看您剛才的樣子猜的而已。”
池立東心裡放鬆了幾分,他真怕女兒死心眼一門心思要嫁給薛振東:“不過既然不是為了薛振東,你們為什麼還要離婚呢?我看你們對彼此都是很喜歡的呀?”
池映真搖搖頭:“這個……我可以不說嗎?現在我自己心裡也有點亂,還沒想清楚呢。”
“什麼?還沒想清楚你就離了?”池立東瞠目結舌,“你怎麼就這麼草率呢,這離婚容易,想再複合可就難了。”
“爸,你就別為我擔心了,我雖然還沒完全想清楚,但還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你就先讓我在家好好地鬆快半年嘛,就像以前一樣,還是說,爸爸你已經不願意再像以前那樣養著我了?”池映真一副小女兒的樣子看著他。
池立東摸摸她的頭:“怎麼會呢,你是爸爸的小公主,和爸爸一起住,高興還來不及呢。”說著又抹了抹眼角。
池映真努力笑著說:“爸爸高興怎麼還哭呢,我們要開心一點才對啊!”
“對,對,要高興,爸爸就是太高興了。”
……
池映真就這麼在上海住了下來。他們住的雖然不是十年前自己家豪華的別墅,但這套部門分配的房子,住著也還算舒服。
有時候池映真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紀的時候,自己高考完在家什麼事都沒有,輕鬆地玩了好幾個月。有時候又被原來的記憶影響,覺得像是回到了原主十五歲之前,和父親無憂無慮地生活的日子。
但不管怎麼樣,這些天都是她穿越之後過得最愜意的一段時間。
池立東漸漸聯繫上了他的一些老朋友,得知不少朋友都已經過世了。但也有好消息,他之前任教的大學給他送了聘任書,重新聘用他為大學老師,九月份回去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