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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宋月明,也幸好沒讓宋月明見到他!
……
被人念叨好幾遍的宋月明連一個噴嚏都沒打,順順利利回到家和大寶分吃水果糖和山楂片,王娟暗暗高興,這小姑子定媒以後比以前懂事多了,擱以前這些東西頂多分給大寶一點點,哪會像現在這樣分出來一半?也不枉費自家男人費心巴力的給她打嫁妝!
黃梔子從自己柜子里抱出來一些布料:“月明,過來看看,這些被面你喜歡哪個?”
時下做的棉花被子被裡是白色粗棉布,被面稍有些花色,較好的被面是絲綢被面,還有棉布印花,花樣也就那麼些,正紅色的龍鳳呈祥、富貴牡丹、鴛鴦戲水,黃梔子手上的布料拿出去夠讓人羨慕的,足足有八九條,疊的方方正正,每塊布料上都有摺痕。
黃梔子為著兒女結婚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從五六年前就開始攢布料,裡頭最金貴的就是四條絲綢被面,手摸上去滑溜溜的,當然,不是真的絲綢面料。
王娟好奇的翻開看看,她嫁過來時婆婆也給她做了兩套新鋪蓋,布料和這裡頭的一樣,她挑出來四五條寓意好的,抿唇笑著說:“月明,這些好看。”
宋月明被打趣慣了,大大方方展開那些布料,這種被子她只在爸爸童年照片上見到過,哪種都沒太大差別。
“給你做完,等鋼子結婚再做兩套,就夠用了,等你三哥結婚又能攢出來了。”黃梔子滿足又得意。
宋月明聽完,毫不猶豫的挑出來那四條絲綢被面:“媽,這四條都給我行不?”
黃梔子沒有半點猶豫:“咋不行,你二哥的媳婦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至於王娟更不會為未來的妯娌抱不平,反正她該有的早就拿到了。
“來,月明,你說你想哪個被面做鋪哪個做蓋的,我提前給你分配好。”鋪在身下當的棉被用的棉花要差些。
宋月明很懵:“哪個都行。”
黃梔子失笑搖頭:“我就知道問你也是多餘,那就用這個兩個大紅的做鋪蓋,到時候好看!”
她說的到時候,就是結婚的那天。
“媽,你結婚的時候幾條被子呀?”
黃梔子聞言楞了一下,嘆氣道:“我跟你爸結婚的時候條件不好,棉花被子都是稀罕物件,你姥姥就給我準備一套新的,另外一套是我出門兒前蓋了十來年的,加上一個槐木箱子,就這,都是俺那一般大的閨女裡頭最好的嫁妝!”
他們結婚時剛剛建國不久,農村的條件確實不如現在。
宋月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小聲說:“媽,我小時候聽爺爺說咱家以前比這好,他還做過少爺呢。”
“哈哈哈,那可能真做過少爺,不過我嫁過來見到你爺你奶,家裡頭已經不是了。”
黃梔子似乎被小閨女的話勾起了回憶,若有所思的說:“你姥姥活著的時候說過,咱家以前過得好,以前的宅子比這時候大,你大爺家的宅子和咱家的宅子都是那時候的,就是咱旁邊鄰居的院子,說不定以前都是咱家的,現在,不行咯!”
“可大爺家離咱家恁遠,以前的宅子有這麼大嗎?”
黃梔子擠擠眼:“等你爸回來,去問你爸去!”
“爸還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媽,你知道就跟我說唄!”宋月明拽著她胳膊撒嬌。
“不能說,你爸知道又該生氣了!”
宋月明舉手保證:“我保證不讓我爸知道,媽,你跟我說唄!”
黃梔子真拗不過她,小聲說:“你可不敢讓你爸知道,以前你爺的爹有兩個老婆,大的小的分開住,你大爺家是老宅子,咱這就是那個小老婆住的,人家以前說你爺是小老婆生的,要給咱家扣帽子,你爺不能聽見人這麼說,你爸你大爺都煩,你倆聽聽就行了,可別說出去!”
“我知道,我又不傻。”
宋月明嘀咕了一句:“我爺以前還說咱家院子裡埋著金子呢,媽,這是真的假的?”
黃梔子頭都不抬的哼了一聲:“那小老婆擱這住著能埋下金子,她連個孩子都沒生,埋金子留給誰?”
“再說,咱家這房子就翻蓋一遍了,就算有金子也不知道被誰拾走了!”
王娟也笑著證實婆婆所言非虛:“建兵也說爺跟他說過,他還騙大寶說地下有金子呢。”
“以後可別讓他對大寶說了,傳出去就壞了!”黃梔子對從前的年月心有餘悸。
王娟立刻點頭,說知道了。
宋月明悄悄吐了吐舌,專心看黃梔子來回調換新被子的搭配。
她們幾人正在忙,忽然有人拍拍大門,走到宋家院子裡來了,是個頭髮灰白的老太太,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笑起來非常和藹,一雙小腳走起來有些顛。
黃梔子看清來人有些詫異,放下布料邁出堂屋門迎一迎,熱情又驚訝道:“三嬸子,你咋有空來我家?”
宋月明記得這位三嬸子是經常給人做媒的,她乖乖站起身喊了一聲三奶奶,村裡的人輕易不會得罪愛給人說媒的老頭老太太,畢竟自己孩子都有用到人家的一天。
三嬸子的目光在宋月明身上掠過,神色惋惜,再看到堆放在一起的布料,枯乾的手在上面摸了摸:“這是給月明準備的吧?我這還有好幾個小孩兒預備說給她呢,誰知道你家這怪快,一轉眼就給她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