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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夏看著趙書記和李麗娟,解釋道:“靖庭不是說了,國年看病一般是不跟人收錢的。那這個,真的能算是非法行醫嗎?他一不收錢二不賣藥,難道知道了鄉親生病了,支個招也不行?”
“所以你覺得問題出在那幾個收錢的人家上面?”趙書記立馬反應過來,皺著眉問道。
“我也不確定,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國年行醫這麼久都沒事,為什麼忽然被舉報呢?”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惡意舉報的?”
“這個,我還是不確定的。”陳立夏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還是覺得這件事很蹊蹺的。
趙書記沒做聲,但是心裡也在琢磨著這件事了。
一時間,屋子裡安靜下來,三個人都在想會是誰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國年為人低調,雖說跟人都不甚親近,但是也沒有什麼結仇的人。如果說誰有意去害他,陳立夏只能想到宋家了。
但她僅僅有個猜想,還沒有證據。
況且,即使知道是誰,對國年的處境也沒有什麼幫助,畢竟,他確實沒有醫生執照。
可是,法理之外還是要將講人情的,國年醫術精湛,是多少帶執照的醫生都比不上的。他治病救人,沒有做過危害公共安全損害個人和集體利益的事情,分明是好事兒,難道這樣也會被嚴處嗎?
陳立夏覺得事情還會有轉機,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怎麼一步一步解決眼前的困境了。
結婚本就是一件折騰人的事情,如今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一家人都是筋疲力盡的。眼見著天色黑了,李麗娟熱了些剩飯剩菜,可誰都沒有胃口,象徵性的吃兩口,也都剩著了。
吃飯後,陳立夏幫著將碗筷洗了,就一個人進了新房。
房間裡還是那一片片的紅,紅得耀眼,她看著卻沒有了上午的喜悅。想著今天的熱鬧,就更襯得如今的淒涼。
誰能想到,一大早都是高高興興的,新婚之夜居然只有她一個人了。也不知道國年在公安局怎麼樣,天氣涼,局子裡頭,恐怕也沒有厚被褥吧?
陳立夏躺在炕上,連被子也沒鋪,只將屬於趙國年的另一隻紅枕頭緊緊地抱在懷裡,就這麼看著桌子上的紅燭燃了一夜。
第85章 各自奔走
老話講“紅燭斷,婚姻殘”,就是說新婚夜紅燭若是滅了,以後婚姻會很不順暢。她盯著燭台看了一整夜,親眼看著他們的紅燭亮了一夜,這是不是說,國年一定會安然無恙?
翌日一大早,公雞的啼叫喚醒了沉睡的村莊,陳立夏看著外面逐漸明朗的天色,早早地起來做飯。
新媳婦出嫁第一天要給公婆做飯,這是村里一直傳下來的。雖說國年不在,她這個當媳婦的,也不能壞了規矩。
李麗娟習慣性地早起,沒想到一起來,居然看到灶台里有火星,一回身見到端著土豆刮皮的陳立夏,嚇了一跳。
“立夏,你咋起這麼早啊?”
“做飯啊!媽,你進屋歇著吧,一會兒飯就好了!”陳立夏微微揚了揚嘴角,便低下頭專心刮土豆皮了。
李麗娟看著她消瘦的背影,眼裡忽然一陣泛酸。立夏這孩子啊……
陳立夏扭頭,正好看到李麗娟轉身過去偷偷地擦眼淚。她鼻子也有些酸,深吸一口氣將想哭的心情壓住了。
現在國年出了事,趙書記和李麗娟心裡肯定是忐忑的。她特地做了這頓飯,就是為了安慰一下兩個老人的心情。既然嫁進了趙家,她就會與趙家榮辱與共,就算是趙國年真的被關個三年五年,她也會一直等他。
趙書記看到陳立夏做的飯,也十分驚訝,她手藝不差,但是這樣的情況,誰也沒有什麼胃口。若不是因為是新媳婦的第一頓飯,幾人甚至不想動筷。
吃了飯,趙書記就要出門,趙國年是被縣公安局的同志帶走的,他想去縣裡看看情況。
這個想法和陳立夏不謀而合,他們在家想的再多都沒有用,還是去公安局具體了解一下情況,才好做打算。她換了一身衣裳,拿了些現錢。想了想,將自己 存摺也拿了出來,塞進衣裳的內兜里,跟著趙書記一起騎車去了縣裡。
原本李麗娟也是想要去的,可是家裡一堆爛攤子沒收拾,況且昨個村里人帶回去的盤子碗今天要還回來,還要收拾洗好給原主送回去,都是麻煩事,她只能留在家裡處理這些。
趙書記和陳立夏用最快的速度趕往了城陽縣城,直奔公安局。也是巧合,那個當班的警察正是那日拷住趙國年的那個,也是那一次陪著王科長一起“公安臨檢”的小警察。
他叫做張瑋,剛從警校畢業分配到城陽分局,是個很有鬥志的年輕人。但是這個鬥志沒有用在破案上,卻用在了升職上。平日裡慣會耍小聰明,在領導面前邀功。
上一次的“賓館臨檢”事件,他被王科長訓了一句,回到警局之後還真的十分認真地翻閱了卷宗,才回想起趙國年救陳立夏的事兒,那時候他還跟著一起出警來著。
可是他不反思自己的問題,只覺得被王科長訓了很丟臉,影響了領導對自己的看法,將這氣憤都撒在了陳立夏和趙國年身上。這兩個人就是不正經,未婚男女就可以搞在一起?這種歪風邪氣跟賣淫嫖娼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