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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年陡然沉默起來,緊張了一整夜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他分不清是放鬆了,還是更沉重了。
“你最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不能操勞!正好快要期末考試了,我會開個證明,讓你們導員給你特批,回小院靜養。市場那邊,你就別再去了!”趙國年的語調平波無奇,似乎只是對著普通的病人交待病情。
陳立夏扭頭看了他一眼,卻只看到他冷清的背影。她本來就壓著的火氣一下子竄了起來。
分明是他跟姜美文糾纏不清的,還跟她甩臉子了!憑什麼啊?
她打從心裡不相信趙國年會跟姜美文上床,但是相信是一回事,生氣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他真的心有防備,對姜美文保持明確的迴避態度,姜美文怎麼會有機會做出那麼齷齪的事情呢?
這一次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如果下一次真的發生了什麼,那又該如何收場?
陳立夏不知道真的發生那種局面趙國年會如何選擇,但她肯定的是,如果他真的跟別人發生了什麼,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以後了。
她永遠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會變得疑神疑鬼,最終將兩個人傷害地體無完膚。
窗外颳起一陣大風,吹掉了旁邊樹枝上的積雪。那雪花撒落下來,在玻璃上撲了厚厚的一層。
陳立夏吸了吸鼻子,翻個身,忽然覺得肚子又疼了起來。她趕緊用手撫著,大氣也不敢喘,半天才緩過來。
趙國年出了病房就後悔了,不該用那麼冷漠的語氣跟陳立夏說話。她剛剛動了胎氣,流了那麼多的血,差點流產了,這個時候心情不好也很正常。他幹嘛要去招她呢?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總是收不回來的。他嘆口氣,拿過門口的拐杖出了校醫室。
剛出門,他想了想,又拿出鎖頭將門鎖上了。
這樣一來,外面就不會有人進去,而裡面的人……也不能出來。
他心裡很矛盾,一方面覺得這樣對陳立夏有些愧疚,但另一方面,也覺得安心很多。
至少,他不用擔心回來的時候,就找不到她了。
畢竟,以她的性子,憤而離開是很有可能的。
趙國年鎖好門,拄著拐杖用最快的速度去了陳立夏的寢室,收拾一些日常用品。眼看著大一學生就要放寒假了,他準備讓陳立夏回他們租的小院休養,這個學期就不回來了。
清晨的寒風十分刺骨,昨夜後半夜下了雪,路上很滑,趙國年拄著拐,走得十分艱難。
路上遇到不少上課的學生,見到他都偷偷地笑,有的還三兩個湊在一起說閒話。
他也像是沒有看到,用最快的速度去了陳立夏的寢室。
舍管大媽認識他,也沒有多問,直接領著他上了樓。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陳立夏宿舍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震耳發聵的喊聲。
“陳立夏算是什麼東西?竟然這麼對你!她跟趙國年在校醫室亂搞,給你趕出來了,你還幫她說話,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你還記得你這腦袋是為了誰傷的嗎?還不是為了陳立夏?”
“不是,我這傷,是朱才俊打的!”張曼看著眼前怒氣沖沖的許飛十分頭疼。她也不懂怎麼一夜之間許飛會變成這樣,到底沈洋洋和姜美文跟她說了什麼?
她看向一旁看戲兩個人,剛要張嘴去問,許飛又喊了起來,“朱才俊?朱才俊不也是因為陳立夏才打你的?要不是陳立夏設計什麼讓朱才俊失控,被王科長堵個正著,你能受傷嗎?”
她這話一出,沈洋洋眼淚也閃過一絲恨意,沒想到朱才俊被抓完全是陳立夏一手主導的!果然是這個賤人!
不過沈洋洋第一時間就把朱才俊的錢都拿過來了,她覺得心裡也微微有了些安慰。
“朱才俊已經被抓了,已經受到懲罰了!至於別人……”沈洋洋跟著攪渾水。
許飛聽了,果然下道,“對啊!朱才俊已經被抓了,可是陳立夏不還好好的?歸根結底都是陳立夏的錯!哼,你等她回來的?我非要好好的跟她算個總帳!”
張曼聽著臉色十分不好,許飛表面上看好像是在幫她,可實際上在怎麼想的,她一清二楚。
許飛對趙國年的那點心思,陳立夏不常回寢室不知道,她還能不清楚?
許飛這麼激動,無外乎就是出於對陳立夏的嫉妒!對於受傷這件事,張曼雖說多多少少有些埋怨陳立夏,可陳立夏是因為暈倒入院了,才會沒有及時帶她走,她也釋然了。
許飛這種“為她出頭”,她寧願不要!
張曼冷著臉,聽著許飛越來越過分的話,剛要張嘴,忽然門被從外面推開了,趙國年一臉冷漠地走進來。
冰冷的目光在屋裡掃視一圈,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幾個人都覺得溫度陡然下降了好幾度。
舍管大媽也聽到了剛剛許飛辱罵陳立夏的話,此時也不敢吱聲。
趙國年旁若無人的走到陳立夏的床邊,從床下拖出一個盒子掏出一個旅行袋,將她衣裳日常用品都裝了進去。
他的腿從摔傷就沒有來得及治療,顫顫巍巍地十分嚴重。他的動作也十分遲緩,可是沒有一個人干露出不屑的表情,或者議論。
終於,趙國年收拾好了東西,拄著拐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