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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秋,你說清楚,我做什麼了?”
“你做什麼你自己不知道?立夏,你是女孩兒,得知道自重啊!這事兒弄得這麼難看,你讓媽的臉往哪放?”陳立秋冷笑一聲,走得時候還故意撞了一下陳立夏的肩膀。
陳立夏這叫一個無語,陳立秋那醜事兒村里誰不知道,還好意思說自重兩個字?
她嗤笑一聲,沒理會,拎著東西進了屋,沒有注意到弟弟複雜的神色。
兩人進了屋,陳立夏把骨頭和魚用冷水泡著,讓陳立春先進臥室了。不想,她剛邁進一步,那布料糕點就迎面扔過來,砸了她一身。
“陳立夏,你做這樣敗壞門風的事兒,還有臉回來!”張萍臉色鐵青,因為剛剛扔得太用力,整個人都顫抖著。
“媽?”
“別叫我媽!”張萍站在地上,情緒看起來相當激動,伸手去夠炕上的笤帚,抬手就在陳立夏身上打了一下。
她用了狠勁兒,陳立夏覺得那一下子,肩膀一定腫了。眼看著笤帚又要落下來,陳立夏趕緊躲開,邊躲便疑惑地問:“媽,你幹嘛?我怎麼了你就打我?”
“怎麼了?你還好意思說怎麼了?你跟趙國年那點破事兒,全村人都知道了!”
說著,又是一笤帚打在了立夏身上,她也惱了,揚手握住了笤帚疙瘩,怒氣沖沖地說道:“我和趙國年怎麼了?我們是正當戀愛!”
“正當戀愛?都有人瞧見你們在井台子抱在一起了,還說是正當戀愛?”張萍畢竟年紀大了,沒有立夏力氣大。抽了兩下笤帚沒抽出來,乾脆鬆開手,用手往立夏身上打。
陳立夏也不躲了,就直挺挺地挨著,看著張萍極其失望,“媽,別說我和趙國年沒有什麼,就是我們有什麼,你憑什麼打我?大姐跟朱才俊滾到馬棚子裡,你怎麼不打她?”
話音未落,“啪”地一聲,張萍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你怎麼能跟你大姐比?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樣!朱才俊是高攀你大姐,撿了便宜!趙國年那樣的人家,能讓你進門嗎?”
“趙國年怎麼就不能娶我?”陳立夏紅著眼睛,沒想到這種事張萍都會拿她和陳立秋比較。
委屈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她看著張萍消瘦的身形,咬咬下唇,一轉身就跑了。
張萍要去追,可她腿不利索,跑了幾步一下子被門框絆倒了。陳立夏聽到聲音,頓住了腳步,猶豫一下,還是轉回身跟陳立春一起將她扶起來。
張萍看她瑩白的側臉,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二啊,立秋出那麼個事兒,媽已經很難過了,你聽話,別讓媽再丟臉了好不好?”
“好了,快起來吧!”陳立夏嘆口氣,將張萍扶到炕上坐下。
張萍握緊了她的手,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那趙國年都跟人定親了,你真的跟了他,那就是亂搞男女關係啊!”
“媽,你聽誰說的?他才沒有跟人定親呢!”想到陳立秋剛剛那怪異的臉色,陳立夏心裡有了計較。
“你姐今天親耳聽到趙書記跟李麗娟說,趙國年準備了三轉一響,等訂婚的時候,就給人家姑娘送過去呢!”
果然,肯定是陳立秋搬弄是非,陳立夏冷冷地笑笑,“媽,她去問了趙書記,趙國年是給誰準備的嗎?”
這倒是把張萍問住了,陳立秋確實沒有聽到趙家父母說那姑娘的名字,可是能肯定的是,肯定不是來他們家提親啊!
她被陳立秋說了一天,已經被洗腦了,雖然沒有確定,也一口咬死了趙國年不好。瞧見了地上的糕點布料,臉上更難堪了,“你以後少跟他來往,平白無故的,人家幹啥給你拿這麼多東西?別等作出出格的事兒,再後悔!”
說到這兒,陳立夏才明白弟弟那句話的意思,冷冷地說道:“媽,你當自己女兒是去賣的?”
她語氣中顯而易見地失望讓張萍一滯,沒有說話。
陳立夏默默地將地上的糕點都撿起來。那糕點外的油紙包地嚴實,除了碎了兩塊,一點都沒有髒。但是那布料被張萍踩了幾腳,已經灰撲撲的了。
她將布料收起來,沒有說一句話。晚飯吃得是清蒸鯉魚,骨頭湯煮的碴子粥。陳立夏又將魚鱗颳了,做成魚鱗凍。陳家難得吃上這麼豐盛的一頓飯,有魚有肉,本應該是高高興興的,不想,飯桌上的氣氛凝重地讓人窒息。
張萍看著陳立夏鹽油不進,心裡越發認同了陳立秋的話。那個宋校長雖然歲數大,但保養不錯。早點把立夏嫁了,就省心了!而陳立夏想的卻是,要不要將趙國年允諾趙書記來提親的事兒說出來。
可她心裡總覺得隱隱地有些不安,到底沒有說。
陳立夏從沒有覺得一夜是如此的漫長。隔著帘子,炕的那邊弟弟呼嚕打得特別響,她更加睡不著了,數著窗外零零散散的星星,天快亮了才眯了一會兒。
第二天果然眼睛腫了,匆匆忙忙地做好早飯,拿個餅子就去地里除草了。
旁邊地里早就有人了,她一過去,不少的目光就看過來,曖昧的,嘲笑的,意味深長。
昨天趙國年的保護那麼明顯,是個人都能看出兩人關係不一般了!想必這一天,已經傳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