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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姐看出她的異樣,送走了趙書記,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問了一句,“三妹,你怎麼了?怎麼臉色不對?”
“我能咋地啊!”趙三妹踢了踢馬路牙子旁邊的小冰塊。城裡跟農村就是不一樣,下了雪馬上就有人過來清理了,不像是農村,各家自掃門前雪,大路上的,就等著自己化了。
趙三妹心裡忍不住對城裡的生活十分嚮往,如果自己能在這裡住一輩子,不回去了該有多好!
想著,她嘆口氣,“大姐,你說,陳立夏的命怎麼那麼好?同樣是農村孩子,咱們就得在家裡愛冷受凍,人家在城裡暖氣燒著,上下水用著,還能在屋裡上廁所!”
趙三妹的語氣里不無羨慕,趙大姐頓了一會兒,低低地說了句,“人各有命!誰都不容易,人家的難處,我們也未必知道!”
她這幾天經常去批發市場轉悠,陳立夏交代她,不要買任何東西,先看。觀察別人都是怎麼進貨的。
她光看著那些小商小販寒冬數九的在外面站著,就覺得冷。還有那些上貨的,一大包一大包地扛。
從批發市場火車站一共有四十分鐘的路程,很多人為了省幾個錢,也不僱人僱車,自己硬生生扛著過去。
陳立夏雖說做的不是批發生意,但是也一定會有自己的難處。再說,她跟趙國年的生活也不是一帆風順,當初新婚的時候,國年出事鬧得那麼大,不也是她一步一步挺過來了?
趙三妹聽著,卻想歪了,覺得趙大姐話裡有話,陳立夏會有什麼不幸福?
難道是趙國年根本就不喜歡她,這一切都是假象?
趙三妹莫名地很興奮。從上次她偷看到陳立夏的信上來看,趙國年已經在外面有人了!
所以,他才會那麼火急火燎地回了縣城,就是回去會老情人的啊!
想到這兒,趙三妹心裡覺得平衡不少,自己家的男人雖說窩囊沒有主見,還懶惰,跟趙國年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是啊,至少,他心裡只有她一個人!
甭管日子過的咋樣,男人是自己的!
陳立夏怎麼說也是個大學生,現在跟個農村老娘們似的在家帶孩子,男人還養了姘頭,這日子,也夠她受的!
趙三妹臉上沉悶的表情變得輕鬆了一些,趙大姐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多問,兩個人沉默地回了家。
遠遠地就看到一個郵差騎著自行車停在了家門口,兩個人快走了兩步,趙三妹在郵差開口前搶先一步喊道:“有信嗎?”
“對!陳立夏的!”
“給我吧!那是我嫂子!”趙三妹說著,就伸手去拿郵差手裡的信。
那個郵差因為騎車帶著手悶子不方便掏信,就光著手從兜子裡拿信的。趙三妹這一搶,兩個人的手一下子碰到了一起。
溫熱的感覺傳來,兩個人都有些僵硬,停了一秒鐘才各自鬆開。
郵差是個沒結婚的愣頭青,看著年紀也不大,還從沒有碰過女孩子的手。將信交給了趙三妹,紅著臉上了自行車,一腳蹬子騎遠了。
趙三妹臉色也不自然,不過怎麼說都結婚那麼久了,在村里跟一群老娘們扯老婆舌,多少葷話都往出說的,碰個手也沒覺得啥,拿著信晃晃悠悠地進了院。
趙大姐看了個滿眼,低低地說了句,“以後別這麼瘋瘋癲癲的,都結婚了,也不知道穩重點,讓人看見多不好啊!”
“我知道的!”趙三妹一邊敷衍地答應,看著手裡的信封,果然是趙國年寫給陳立夏的回信。
她眼前一亮,趙國年養女人被陳立夏知道了,這兩個人有的鬧呢!沒準兒就在信里吵起來!
趙三妹順手就給信拆開了,滿懷期待地要看裡面的內容。
趙大姐聽到拆信封的聲音都愣住了,快走幾步上前,就看到趙三妹拿著那封信要看呢!
她臉色一變,趕緊搶過來,“你幹啥?這是立夏的信!你拆開算怎麼回事兒啊?”
“哎呦大姐,都是一家人,看看怕啥的?再說了,這是國年哥寫的,他知道我們在這兒,裡面肯定給我們寫了內容的!我看看怎麼了?”
趙三妹說的理直氣壯,趙大姐雖然寵著這個妹妹,可也覺得這樣不太好。她倒不是覺得這個行為本身不好,而是怕陳立夏生氣。
這幾天,她也算是摸清了陳立夏的脾氣了。看著笑呵呵,其實是個軟硬不吃的主!要是讓她知道信被趙三妹拆開了,還指不定會咋地呢!
趙三妹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撒嬌似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大姐,你別看陳立夏一天牛比哄哄的!其實啊,她就是自己過得不好,才會在咱們身上找平衡。你知道嗎?國年哥在外面養女人了!這封信沒準兒就是要跟陳立夏離婚的!”
“什麼?”趙大姐震驚的嘴都合不上了。
趙三妹不懷好意地湊近了她接著說道:“你看陳立夏那個樣,真是能掙錢的?要是沒國年哥養著她,看她拿什麼囂張?”
趙大姐震驚地臉色都白了幾分,看著趙三妹好像看著一個傻子。
“你說啥呢?國年跟立夏感情不是挺好的嗎?”
“好啥啊?之前陳立夏給國年哥寫的信我都看到了,讓他‘安分守己’,又給李芬寫的,讓她監視國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