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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煙強作鎮定,“好,不賣給別人。”
閔芳眯了眯眼睛,將那疊圖紙抱過去,緊緊的摟著,然後招呼吳煙,“走,你有存摺嗎?先把錢轉給你。”
等吳煙拿著足足一萬塊的存摺時,人都有種在天上飄的不切實際感,這可是一萬塊,足足一萬塊啊,就這麼輕鬆的到手了?
她突然間覺得,自己應該早點賣圖紙的;不過這也就是想想而已,她心裡也清楚,閔芳回來買圖紙,那是因為她講原則,其他人可能就是花個百來塊錢,直接到她攤位上買一些回去,再複製做出來,她也沒法說什麼。
她也知道,自己賣圖紙也不長久,人家有了一張圖紙,就能衍生出更多的花樣來。
說到底,還是她自己做,自己辦作坊,自己搞批發,把顧客捆在她自己手裡,才能帶來更高的效益。
有了錢,吳煙也還是像之前一樣,照例早出晚歸的擺攤。只不過她暗暗的開始籌划起了,自己先開個小作坊的事。
……
蘇城下面的一個小農村里,叮鈴鈴的自行車聲音從小路滑過,到了一戶破舊的房子門口,來人高聲喊道:“吳叔,張嬸,你們在家嗎?吳煙給你們寄東西來了。”
張秀蓮剛把雞餵好,聽到聲音從裡面跑出來,見到來人時,眼角笑出了幾道深深的魚尾紋,“是小楊啊,辛苦了辛苦了,要喝茶不?進屋喝點茶,這大熱天頭上都出這麼多汗了。”
楊夏堂擦了擦頭上的汗,將自行車停好,從后座上講一個大包裹拿下來,又給了她一封信,“沒事沒事,我今天看到吳煙給你們寄東西了,還有一封信,擔心你們去拿不方便,這不是順路嘛,就帶過來給你們,待會還得去其他幾個村送信呢。”
他拎著包裹,直接拎到院子裡去,張秀蓮攔著他想給他倒杯水,都沒攔住,人放完東西就直接騎車走了。
張秀蓮嘆了口氣,聽到屋裡頭的動靜,說了句冤家,將包裹給搬到了房裡。
床上的吳建國已經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煙煙又寄了啥?這些日子她都寄好幾回了。”吳建國看著地上的大包裹,憂心的皺起了眉頭。
兒女往家裡寄東西,人家那都是開心的。他們家是孩子越寄東西越難過,孩子賺的多,也說明苦頭吃得多。
還是個小丫頭呢,要不是他的腿出了問題,孩子這會都要高考了。
想想孩子之前讀書那麼厲害,人老師都說了一定能考上很好的大學,就因為自己的腿,她只能跑出去打工掙錢。吳建國每次想到,都難受得要流眼淚。
是他害了孩子……
張秀蓮也難過,女兒是頭個,那時候她和吳建國還年輕,就這麼一個孩子,還是寵得厲害的。小姑娘從小就長得漂亮,這十里八鄉的,就沒有哪家的孩子像她那麼水靈。
最開始在鄉下小學讀書,她和吳建國每天接送,再辛苦都不覺得有啥,看到女兒臉上的笑就開心。
長得漂亮不說,學習成績還好,像他們這些村子裡的,少有說把女兒送去讀高中的,別人都說他們傻,送女兒讀那麼多書,以後不還是便宜了別人家。
但他們不是這麼想的,都是自己孩子,女兒讀書成績好,年年考第一,老師都說能考上好大學,他們怎麼可能不送?又不是那種偏心眼的父母,只顧著兒子,不要女兒。
雖然確實又要了個兒子,但那也是想著多個孩子,以後這養老的壓力不用全在一個孩子身上,說起來,就算有了兒子,他們更多的關心還是在女兒身上。
女兒出去打工這幾個月,她和吳建國晚上都睡不好覺,就怕這麼漂亮的閨女在外面出了什麼事,有時候張秀蓮都想,孩子要是不那麼漂亮,就好了。
“我看看又寄了啥,這孩子不聽話,早說家裡什麼都有,不用老是是往家裡寄東西。”張秀蓮把包裹解開,嘴裡抱怨道。
一打開就看到裡面有一大包的衣服,嶄新的,男人穿的女人穿的都有,還有小男孩穿的,張秀蓮拿了一雙女式的皮鞋出來,碼數正是她穿的碼數,看著看著她眼淚就忍不出流了出來,她用手捂著嘴,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天爺就是不讓咱們有好日子過啊,眼看孩子就要考出來了,偏偏咱們就出了這種事,咱們家煙煙多懂事啊、多漂亮多聰明,怎麼偏偏就有咱們這兩個沒用的爹媽,不能給她過好日子不說,還淨扯後腿。本來她應該是大學生,應該在學校里讀書的,現在在做什麼?給人洗頭給人按摩,她力氣又不大,能按得動啥?”
她又哭又喊的,抱怨著老天爺的不公平,他們家女兒,就應該穿著漂漂亮亮的小裙子,就應該在學校里讀書的,以後出來有一份體面的工作,這才應該是她的生活啊!
吳建國眼睛通紅的,呼吸深重,看著裡面還有雙男人穿的皮鞋,用力的捶了幾下自己的腿,“都是我沒用,都是我沒用,人家摔下來都沒事,偏偏我摔下來把腿給摔沒用了,我被摔死了才好,摔死了,你們娘三個也不用跟著受罪了。”
他撐著身體,想從床上翻下去去拿地上的剪刀,張秀蓮嚇得趕緊抱住他往床里推,“建國,建國,我們沒有怪你啊,我就是心疼煙煙,我不說了我不說了,煙煙上次不是來電話說在給你聯繫醫院了嗎?說你的腿是能治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