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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被子下偷偷從空間鈕里拿出了一個反監視、反竊聽的設備,握在手裡,再次去了茵茵的房間。
咳咳,這確實得好好說清楚,再道個歉,之前是他一直沒轉過彎來,想岔了。
茵茵正坐在床上琢磨著怎麼做才能讓維恩解氣,結果就看到他走了進來。
嗯?他這是忘了拿什麼嗎?
她目光一划,才發現地上的碗竟然還沒收拾,瞬間就窘迫了,他該不會是來收拾地面的吧……
好在維恩只是看來一眼地上的碎片,沒說什麼,走了進來,順便鎖了門。
這回他可謂是掏心掏肺,除了那個夢有點少兒不宜沒說之外,把他的分析和想法都說了,茵茵聽得目瞪口呆,原來星際還有那麼神奇的事情,不對,是那麼可怕的技術!
最可怕的是現在可能華國也存在這種東西?
她懵了,一臉無措地看著維恩:“啊,所以我們要找出那個催眠師和他背後的人?”
“對。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列家的人也不是沒有嫌疑,你和他們接觸的時候要多注意一點,儘量避免單獨和他們在一起。”
“乾媽和爺爺……”茵茵有點不能接受,這幾年他們一直對她很好,她是把他們當真正的親人看待的。
“沒事,這個寒假我都會在家裡的,你放心吧,暫時和原來一樣就行。”
“嗯,不過,你還會像前幾天那樣,突然變得很冷淡嗎?”茵茵趁機問道。
“不會了,我保證。”維恩舉起一隻手,認真地說,看起來不像是在對天發誓,更像是在哄小孩子,但茵茵看到還是愉快地笑了。
他們一起討論起來,主要針對如果維恩被那個催眠師控制了之後要採取的措施。當然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想好辦法的,不過維恩也說了,一時半會兒應該也沒有人能做到這種程度,他只是未雨綢繆,考慮了最糟的情況而已。
他們只要在情況變得不可控之前,找出那個搞鬼的人,一切就都解決了。
兩個人認真討論了很久,氣氛漸漸和諧起來,原來那種因為太久沒見而造成的淡淡隔閡終於消失了,他們就這麼奇怪地和好如初,甚至比原來還要更好了。
原來是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孩子之間的愛護與仰慕的關係,現在卻更像是兩個平等的人之間的互相關懷。
當一個人學會了關心之後,她就在某種程度上長大了。
兩個人說完之後,維恩把地上的碎片打掃了,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大腦和心臟的不適也神奇地消失了,自火車上開始的那種壓抑感消弭於無形。
是的,其實在決定疏離茵茵的那段時間裡,他又何嘗好受,只是他一直埋藏在心底,用面無表情作為面具,把這些都隱藏了起來。
現在想來,那樣的做法只是折磨著兩個人,除此之外毫無用處。
他忽然也不明白,為什麼當時的自己第一反應竟然是做出讓自己並不開心的決定呢?
星際最提倡的就是解放自己,成為自己,也就是探索一個人內心最渴望的東西並且去追求,他的做法顯然與他從小接受的教育相悖了。
難道這種行為本身也是受了催眠師的影響?
他不敢確定,並且覺得這個問題似乎不宜再過深想,否則將會變得無限複雜,把他好不容易有點頭緒的思路再次打亂。
他只要知道關心茵茵的自己才是開心的,這樣就可以了。
維恩和茵茵白天悄咪咪地聊了一堆,扯著扯著就有點歪樓,差點連四十年以後要幹什麼都說了,把茵茵興奮壞了,完全忘記了一開始是要說身邊可能隱藏著一個可怕的催眠大師,開始沉浸於自己有朝一日成為著名歌唱家的美夢當中。
維恩沒忍心戳破她的幻想,現在看來還是有點可能的。然而晚上,杜敏如就帶回來一個消息,讓茵茵和維恩都笑不出來了。
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今天老首長一大早就出了門,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是1966年的伊始。有些事情就像既定軌道上的列車,到點準時發車,不會因為任何人有所停留。
第66章
杜敏如告訴他們,高考從今年開始就要取消了, 接下來大學的課程很可能也不開了。茵茵現在才大二, 這個畢業證也許拿不到了。
維恩吃了一驚, 一直以為只要在取消高考前能考進大學就行, 卻不知道竟然連已經考進去的人也會沒有辦法畢業。
“鄧媛和祁葉丹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 她們倆各說一套, 又都拿不出什麼證據。我看要不就算了,本來最多也就是開除, 現在大家都沒法畢業, 開不開除都一樣。乾脆跟學校說不追究這事了, 但作為補償,得提前給我們一個畢業證。你們覺得怎麼樣?”杜敏如問道。
茵茵看了維恩一眼, 說了自己的想法:“其實我也不是太在乎畢業證, 考這個學校就是為了想學唱歌,以後雖然不能讀書了,但我還是可以跟著周老師學, 而且她說我馬上就能出師了。”
杜敏如不贊同這種說法:“你還小, 不懂學歷的重要性, 現在是大家都不能讀了,可萬一以後又可以讀了呢?你現在不拿到證, 難道以後一把年紀了重新去高考一次?要是不考,以後出去演唱,怎麼介紹你?連你周老師都是大學畢業的,你就一個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