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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答案,對他來說,真的就是那麼重要麼。

    重要到,可以捨棄生命?或者是,那個人,對他那麼重要?

    “告訴我,那人有沒有紅痣,有沒有紅痣。”空元的聲音在顫抖,他快要堅持不住了。這控魂之術他本來就只會個皮毛,對方又是心志不弱的五級劍客,雖然騙得對方放鬆了心防,卻壓根控制不了多久。

    “紅痣……”刀三喃喃念著,眼前晃過那時不經意瞥見的一眼,對方唇角那一點很特別的顏色,不由得點了點頭:“有……有紅痣。”

    有……嗎?

    腦袋裡哄的一聲炸了開來,空元雙目空洞的抬起頭,仰望著星空。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有什麼東西是你想要,我不肯給你的。竟然要取我的性命……鮮血大口大口的吐了出來,強行對能力所及範圍之外的人施術的反噬後果,是非常嚴重的。空元身子一軟,仰面倒了下去,眼前一片黑暗,心如死灰。

    如果連你都不要我了,那我還活著做什麼。  

    吶,既然你想要我死,那麼,我就成全你。

    我說過的,只要是我有的東西,不管是什麼,你要,我就給。

    真是傻孩子。白風華伸手接住了空元,搖了搖頭,打懷裡掏出顆自己煉製的藥,給他餵了下去。然後把人身上血漬擦了擦,放進了帳篷里。

    對空元所用的功法,除了知道是強行施展一種精神系的秘術而遭到反噬之外,其它的一無所知,哪怕是想幫他,也只能這樣聽天由命了。

    哎……白風華嘆了口氣,她其實,真的很不喜歡殺人。可惜,這些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了。她雖然不喜歡殺人,但是,更討厭某些本可以避免的麻煩。

    戰氣附在劍上,八級的氣勢全開,不過一瞬之間,地上的黑衣人再沒有一個活口。

    “喵嗚……”樓冰兒拿小爪子捂住了眼。好可怕,嗚嗚,子墨,冰兒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夜色,漸漸濃郁,再漸漸被陽光所驅散。

    白子墨和安少銘從入定中醒了過來,白風華的當頭一喝,讓他們開始考慮起了很多以往不會去考慮的東西,這一夜下來,收穫皆是不少。  

    “咦,怎麼都死了啊?”看著一地死屍,安少銘有些詫異的看了眼白風華。

    “太吵了。”白風華拍了拍衣襟上的糙屑,站了起來發布命令道:“把東西都收拾收拾,我們該趕路了。”

    “喵嗚……”樓冰兒在白子墨腳邊使勁的撓著他的褲腿。喵嗚喵嗚……子墨抱抱,抱抱!

    白子墨拎起了小黑貓,看著地上的屍體,有些嫌惡的捂住了鼻子,可憐兮兮的沖白風華喊:“姐,我餓了……”

    白風華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把東西收拾好先,再去洗臉刷牙,早餐我會準備的。還是說,你想在這裡吃?”

    “好嘛!”白子墨看著滿地的屍首,惡了一下。委委屈屈的捂著腦袋。

    開始收拾起了行李。

    “咦,白姐姐,這小傢伙怎麼了?”安少銘詫異的看著帳篷裡面無血色暈迷著的空元,昨天吃完飯他和白子墨都入了定,又有白風華控制著動靜,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後來發生的事情。  

    “沒事。”白風華把人接了過來,輕描淡寫的道:“好像是練功出了什麼岔子了,待會兒就能醒了吧。”

    空元這孩子要強,娘親的解藥還要著落在他身上呢,有些事情,她一個人知道就好了。

    “這小屁孩子身上就沒戰氣啊,怎麼也會練出毛病?”白子墨湊過來瞄了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沒興趣的走了開去,也懶得去深究怎麼回事。也許是被昨晚的情形給嚇著了吧,真是沒用。

    兩人現在已經習慣這種風餐露宿的日子,沒花多少時間就打理好了,把行李放到馬上,開始了新一天的旅程。

    空元這一暈,一直到了停晚白風華三人紮好了營地才醒了過來,睜著眼睛傻愣愣的盯著頭頂的帳篷,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風華給空元餵了點水,空元沒掙扎的乖乖喝了下去。

    “你還要去泰安嗎?”白風華扭頭問了他一句。

    空元靜靜的躺在那裡,一直到白風華站了起來,這才沙著嗓子低聲道:

    “你知道嗎,箭上抹的那毒叫七日紅,對你們來說,只是很輕微的毒,會全身發紅七天,壓根不會死人,也就是嚇唬嚇唬人用的。可對我來說,卻是只要見了血,就是致命的。知道我的弱點的人,全天下只有一個。”  

    白風華沒有順著空元的話說些什麼,她知道,對方其實只是想要傾訴而已。所以,她只是再問了一次:“你還要去泰安嗎?”

    空洞的眼睛倏的亮了起來,空元掙扎著坐了起來,語氣激動的嚷了起來:“去,當然要去。我要親口問問他,為什麼想要我死。他明明知道的,只要他開口,我是絕對不會跟他爭任何東西的。何況我也爭不過他,他是那麼的優秀,那麼的出色,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他明明一直都在保護著我,明明說了一輩子都不會讓我受欺負。沒有親口從他嘴裡聽到答案,我死也不甘心。”

    一口鮮血涌了上來,白風華丟了塊手巾給咳喘不已的空元,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保證你自己在到泰安之前,不要死掉吧。”

    不要死掉麼?抹去了唇邊的血漬,空元硬逼著自己冷靜了下來。是的,只有活著,他才能去問出那句話。他不信,他不相信,相伴了五年的人,會這樣殘忍的對待自己。

    看了眼眼中she出堅毅目光的小男孩,白風華轉身出了帳篷。已經,不需要她再說什麼了,這個孩子,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堅強。

    原本還需要三天半的路程,被硬生生縮短了半天。第三天的午後,白風華等人便趕到了泰安城門口。  

    在城裡稍微打聽了下泰安朱氏藥鋪,四人沒費多少時間便找到了地頭。

    看著那一片焦黑的斷牆殘垣,三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了空元。

    “怎麼會這樣!”空元原本就蒼白的小臉,越發白得嚇人了。

    “別急。”白風華拍了拍對方肩膀,四下里掃了一眼,指著不遠處一茶樓示意:“我們去那邊茶樓里坐坐,再慢慢打聽。”

    茶樓。永遠是散播八卦以及聽取八卦的好地方。

    四人坐下來,才點好了茶,便聽得隔壁桌有人驚呼了一聲:“那不是朱氏藥鋪麼,怎麼我半月不來,就成了這樣了。”

    他對面的人搖頭嘆了口氣:“這朱老爺呀,也真是夠倒霉的。你說好好的一個閨女,莫名其妙的就變醜了,還渾身臭得要死,為了治女兒的病,家財都快散光了,也治不好。這好不容易天可憐見,不知打哪兒請到了位神醫,把閨女的病給治好了,隔天宅子卻起了火,沒一個能逃出來啊。嘖嘖,真是夠慘的!”

    “那,那個神醫呢,他逃出來了沒有?”空元蹭的站了起來,滿眼驚惶的朝隔壁桌的人撲了過去,弄翻了茶壺,撒了一桌子的水不說,還弄濕了對方的衣服。  

    白子墨和安少銘果斷的站了起來,前者一把抱回了空元,後者笑著沖怒氣沖沖的兩個男人抱拳施了一禮:“對不住對不住,這孩子就是來找你們說的那位神醫的,聽聞噩耗,一時心焦,還望各位見諒,見諒。”

    他們這次來青龍國,可是偷偷來的,畢竟身份有點敏感,能低調,還是低調點為好。偶爾低個頭道個歉,在這異國他鄉的,也不會折桐和王的面子。

    那兩名茶客,倒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聽了安少銘的話。頓時消了怒氣,反倒憐憫的瞧了眼空元:“神醫有沒有逃出來我是不知道。不過,你們可以去衙門找仵作帶你們去瞧瞧屍首,看能不能認出來。”

    說完,這人又順口八卦了句:“這位小兄弟是神醫的什麼人呀?”

    空元冷靜了下來,呆呆的望著地面,低聲道:“他,他是我阿哥。”

    “多謝兩位指點了。”沒等這人再說什麼,安少銘笑著把兩人讓到了自己這邊坐下,又招來小二上了一桌茶點,擠到了白子墨凳子上坐了下來,這才繼續說道:“二位大哥,你們瞧,我們都是初來咋到的,這泰安城裡也沒個熟人,不知兩位可否幫襯著引見引見仵作。”說罷,安少銘悄悄的塞了錠銀子在那人的手上。  

    那茶客收了銀子,眉開眼笑起來,不動聲色的收好以後沖安少銘道:“瞧我,這倒是我疏忽了,我這就帶你們過去。說起來,這泰安衙門裡的仵作,還是我一遠房表姐的兒子,你們想看誰,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一堆客套話來來往往後,眾人起身,往泰安衙門趕了過去。

    “很好。”白風華給了安少銘一個讚許的眼神。

    俗話說得好,衙門好進小鬼難纏,她們雖然不怕花錢也不怕有人找麻煩,只是如果被隨隨便便的拿幾具屍體就打發了,她們也是壓根沒辦法知道對方說了真話還是假話。

    白子墨不屑的噓了一聲:“他也就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有點能耐了。

    “討打。”白風華屈指敲了弟弟一記:“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都可以用武力來解決的,你呀,有些事兒,還真得向少銘學習學習。”還是太嫩,白子墨這個大少爺平日花前月下,對這些事還是接觸的太少。

    “哦。”白子墨憋屈的瞪了眼安少銘。他心裡當然是知道的了,武力不能用來解決任何事情,他只是看不慣安少銘被姐姐誇獎的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嘛。  

    有了茶客的引薦,白風華又讓安少銘塞了不少的銀子,一切便順利的很快就辦了下來。

    看遍了朱家找出來的屍首,空元並沒有找到想找的那個人,可臉色,卻一直陰沉著沒有好轉。

    四人離開存放屍體的義莊,在城東找了個客找住了下來。白風華剛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裳,門口便掐著點似的傳來“咚咚”的叩門聲。

    聽著門外的呼吸聲,白風華略微遲疑了下。走過去打開了門。

    一聲不吭的進了屋,在桌邊坐下,空元直接打開了話題:“他跟我一樣,從小就在族裡沒有跟外人接觸過。這次要不是朱家人拿了當年他父母寫的一封信來找他,他也不會出谷。我在朱家人的屍體上,聞到了我們族特有的秘藥的味道。如果說,他想殺我,還可以理解成是為了族長之位。但是,他實在是沒有任何理由要殺朱家的人。所以,這朱家人的死,絕對不會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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