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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夜未央獨自一個人不好熬過去,寂天殤就親自上陣和這男人一起訓練,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訓練從跑步開始,這和夜未央想的差不多,所謂基本功首先就要把身體練紮實了,就跟蓋房子似得,只有地基夠穩,樓房才能蓋得高,這武功才能上的去。
不過大凡是基本功,都是辛苦折磨人的。
寂天殤首先讓夜未央跑步,繞著校場不停地跑,上輩子的時候夜未央就不是什麼體育健將,他就是因為從小身上有病才被爸媽給拋棄,後來雖然也有鍛鍊但強度特別低。
如今這身體沒病沒痛,可是跑上兩公里以後夜未央就開始累的不行,那腿又酸又沉,跟綁了鉛塊似得,不過他也知道,這是長久不鍛鍊下身體的正常反映,只要堅持過去了,後面就會容易的多。
咬了咬牙,夜未央在跑上第三圈的時候終於感覺好多了,只是就是覺得累。
第四圈的時候,寂天殤跟上了夜未央的步伐,帶著夜未央一直跑下去,有幾次看夜未央明顯有些累的不行了,但這大狐狸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就像寂天殤所想的那樣,夜未央外表看起來有些溫和,甚至有時候會流露出柔弱的表情來,可就是這麼一個外表柔軟的男人,那一身骨頭就跟鋼鐵築造的一樣,硬的不行。
這一天下來,上午就只是跑步,下午就只是扎馬步,等晚上的時候,夜未央累的連自己洗澡的力氣都麼有了。
滿滿的一池熱水裡,夜未央癱軟似得泡在水裡,寂天殤一邊笑著一邊給男人輕輕按揉四肢:“今天累了吧?小時候在玉衡山上,師傅就讓我和伯兮到山下去打水,我們兩個屁大的小孩兒拎著兩個差不多有我們半個身子高的水桶,晃晃悠悠地跑到山下去。”
第二十二章--開導開導
“你們提的動嗎?”腦袋枕在狐狸尾巴上,夜未央偏頭看著正在給他放鬆四肢的寂天殤。
寂天殤輕輕一笑,說道:“我們兩個小孩兒哪裡提的動啊,伯兮雖然打小就跟著師傅,可是頭幾年裡頂多讓伯兮蹲蹲馬步壓壓腿,讀書識字也不落下,小日子過的還挺悠閒,後來等我過去了,就和我一樣開始提水。”
“師傅規定了,每天要把大水缸給裝滿了,不裝滿就不給吃飯。”說起這個來寂天殤就連連嘆氣,苦笑著說道。“小時候在宮裡被嚇壞了,到了山上雖然人生地不熟,那會兒寂天樓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不過那時候提著木桶走在山路上,陽光透過樹葉fèng隙打在身上,耳邊是清脆悅耳的鳥鳴聲,突然就覺得日子不是那麼難過。”
夜未央慢慢直起身來,靜靜聽著寂天殤講下去。
他小時雖然過的也不算好,但是外婆基本上不會讓他做太重的活,估計寂天殤到玉衡山的時候最多有六七歲,普通人家六七歲的孩子誰不是寵著慣著。
只是寂天殤雖然貴為皇子,小時候只怕連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不如。
“在山上待了一段時間身上的病好了,就和伯兮一起提著木桶去打水,我們兩個小孩兒哪裡提的動,每次就提半桶,等晃悠晃悠地到了山上,半桶水能剩下一般就不錯了。”
聽起來似乎是件挺折磨人的事情,只是寂天殤回憶時的表情缺失顯得回味無窮,仿佛這才是他童年美好的回憶。
“有時候提的累了想哭,看看對方又不甘心認輸,兩個小孩兒互相賽著賽著的提水,一直到了晚上才有把水缸裝滿,就算晚上只吃饅頭,也覺得那饅頭香的不行。
”
寂天殤回過頭來看著專心致志聽他講小時候事情的夜未央,伸手繼續給大狐狸捏著手臂,一邊說道:“師傅雖然對我們嚴厲,但每次都會把我們提的水燒熱了給我們洗澡,他就像我們現在這樣,輕輕地給我們捏著揉著。”
夜未央杵著腦袋聽寂天殤講了很多小時候的故事,他突然想到,寂天殤人前光鮮亮麗,可又有幾個人知道這臭皇帝曾經的遭遇呢?
“這兩天讓灼華帶著小狐狸,你晚上也輕鬆一些,省的你老是半夜起來給小狐狸蓋被子。”不知不覺中寂天殤就講完了,這澡也洗完了。
“灼華帶的過來嗎?” 夜未央懶懶地坐了起來,都不用自己爬起來,寂天殤就已經把他抱到了旁邊的矮榻上,用毛巾幫他給擦乾了身上的水。
一塊薄薄的毯子往夜未央身上一裹,寂天殤抱著男人往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灼華不會,徐滄海還不會嗎?”
“咦?”雙手都被寂天殤給卷到了毯子裡,跟個貢品一樣的大狐狸往毯子外邊兒伸了伸脖子,好奇的問道,“天殤,灼華和徐滄海到底什麼關係?”
這陣子忙來忙去的他差點給忘記了,夜未央記得,當時寂天元可是要求用徐滄海作為交換的,而且那會兒灼華不是為了保護徐滄海還受傷了嗎?
以前聽說徐滄海和灼華的事情,他還以為這兩個人表面上是師徒關係,但是實際上關係很差來著。
“你覺得他們是什麼關係?”寂天殤驀地一笑,拐了個彎踩著鵝卵石鋪成的道路,穿過曲徑之後踏上了台階,抬腳往門上一踩,進了屋子把包裹嚴實的大狐狸給輕輕放在了寬敞的床榻上。
“說是師徒吧,但是又沒有你們和師傅那樣的感覺,說是上司和下屬吧,似乎又少了點兒嚴肅的感覺,按理說徐滄海雖然不是灼華直接的仇人,但畢竟雙手上曾經沾過家人的血……”
夜未央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看著寂天殤臉上的表情,他實在弄不明白那兩個人的關係,乾脆直接問道:“你就告訴我吧!”
灼華現在是他這邊的人,他必須得關心關心。
在床邊坐了下來,寂天殤伸手捏了捏大狐狸的下巴,笑著說道:“灼華我一開始沒打算留他,畢竟總覺得有些不安心,但徐滄海再三保證,若是灼華犯了事,他一肩扛下,覺得很奇怪是不是?”
夜未央點了點頭:“我聽灼華小時候被徐滄海關在屋子裡學習,都不能去外面玩。”
“滄海對灼華這小子有些愧疚,畢竟當初雖然是老皇帝下的命令,可動手的人畢竟是他,至於為什麼要把灼華關起來,就當時的情況,滄海也不可能對灼華過於關心。”
“不是不想對灼華好,只是滄海覺得對灼華好就要讓這個獨苗活下去,用什麼辦法能讓灼華活下去呢?那自然是擁有一身好本領,方法固然嚴厲了一些,可事實證明滄海替灼華選得路讓灼華活了下來,否則在當初,就該被老皇帝斬糙除根了。”
夜未央大概聽明白了,總之啊,徐滄海對灼華沒有加害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傾囊相授,把灼華教的這麼厲害。
夜未央又問道:“那寂天元呢,他和徐滄海是什麼關係?”
“這要從師傅講起,徐滄海是小時候家裡太窮被送到宮裡來的,小太監容易被人欺負,當時被我爹看到了就替徐滄海解了圍,後來徐滄海就成了我爹的陪練。”話語一頓,寂天殤突然笑眯眯地問夜未央,“你覺得徐滄海長得怎麼樣?”
怎麼突然問他這種問題?
夜未央一愣,不過還是想了想,回憶著徐滄海的模樣,說道:“挺不錯的。”
說真的,第一次看到徐滄海那風度翩翩的模樣,他根本想不到那人竟然是個宦官,沒有一點兒娘氣,也不會顯得陰柔,相反,看起來還挺儒雅正氣。
“那寂天元本來就是個色令智昏的貨色,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把歪腦筋動到了當時已經是提督的徐滄海身上。”
“真的假的?!”夜未央驚得瞪大了眼睛。
伸手敲了敲夜未央的腦袋,寂天殤笑著說道:“當然是真的,寂天元當時擒住你以後是不是沒有碰你?”
“嗯。”夜未央點了點頭。
“那傢伙有個喜好,喜歡男色,但是不喜歡像你這樣年輕的,偏偏喜歡像教書先生那樣有點兒成熟又悶的,往年他還在宮裡的時候,可沒少去外面搶男人。你說說,那些教書先生和徐滄海比起來如何?”
夜未央又點了點頭,明白了,寂天元就是一個禁慾大叔控。
“可是我覺得師傅也挺那個那個啥的。”夜未央立刻想到了寂天樓,寂天樓才是真正的禁慾范兒。
寂天殤哼了一聲,低頭幫夜未央把身上的毯子解開,一邊說道:“就寂天元,他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有這個想法。”
“為什麼啊?”夜未央不理解。
“你以為寂天元沒動過這心思?當初寂天元可是親自跑玉衡山上去送禮拜見,不過我爹一看這混蛋眼神不對,直接把寂天殤揍得差點不能人道,後來寂天元哪裡還敢跑玉衡山,直接聽到寂天樓三個字就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