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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灼華怎麼沒來？”
這一次就常少典帶著信過來了，寂天殤和劉伯兮抽不開身沒辦法立刻趕過來，不派一兩個親信肯定不會放心。
讓夜未央有些差異的是，灼華居然沒來。
“那寂天元狡猾多端，知道自己居然被搖光陛下騙了，被皇上他們包圍了以後假意投降，後然還想假意刺殺皇上，結果竟然是朝著徐都督過去的，灼華替徐都督擋了一劍，受了傷就沒辦法過來了。”
夜未央趕忙問道：“那灼華沒事吧？”
“沒事，他身體好得很，那傷看著可怕，但其實傷得不重，”常少典疑惑地抓了抓腦袋，“可是看灼華卻一副很嚴重的樣子，躺在床上很虛弱的模樣。
“沒事就好。”
夜未央鬆了一口氣，少典和灼華跟了他那麼久，期間雖然也有過矛盾，單如今他們也算是共患難的好朋友。
“不過那寂天元怎麼會去刺殺徐滄海？”夜未央想起來，當初寂天元在開開出條件的時候，有一條就是讓寂天元用徐滄海和他作交換。
對著夜未央沒什麼是不能講的，常少典湊了過去，小聲說道：“那時候我還在太醫院當學徒，皇上也還沒有繼位，寂天元作為寵妃的孩子在宮中有不小的影響力，而且那會兒徐都督也是寂天元手底下的心腹之一。”
“我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大概是因為徐都督投靠了換上皇上的關係，皇上輕易地把寂天元給趕出了皇宮。”
皇家的事情他一個太醫也不敢多問，常少典知道的東西也不是很多。
談到了徐滄海，常少典不免念叨了幾句：“徐都督這人平時很少和人來往，不過，皇上可是一直都很信任他，灼華和徐都督有些不好的過往，但是看灼華居然肯為徐都督擋劍，我看灼華還是在意他這個師傅的。”
夜未央聽著便點了點頭，估計很多人都會以為灼華和徐滄海的關係不怎麼樣，這一次灼華替徐滄海擋了劍，應該會讓很多人大吃一驚吧。”
不過總覺得灼華和徐滄海的關係沒那麼簡單，夜未央打定主意，等回頭見了伯兮他們，就好好問一問。
灼華如今是他的好朋友，不管怎麼說，關心一下朋友那也是應該的。
“大人……”
“嗯？”聽到常少典遲疑的聲音，夜未央笑著說道，“有話直說，在我面前你還吞吞吐吐個什麼。”
“大人，不是說九尾狐生了孩子就會變成人嗎，怎麼……大人你還有尾巴。
”常少典很難不去注意夜未央的大尾巴。
“寫書的人又不是九尾狐，書上寫的東西真真假假，不過我沒有了九尾狐的能力是真的，不會在長生不老，不會再通曉獸語，不過也沒有完完全全的便成人。”
夜未央不在乎地拿起他的一條大狐狸尾巴在常少典面前晃了晃，笑著說道：“現在還可以變成狐狸的模樣。”
在生下小狐狸的那一刻，夜未央就獲得了來自九尾狐世代的記憶，就像是一個人在瞬間知道了中華五千年歷史一樣。
九尾狐的歷史他是知道了，但也就跟看書一樣學習到了知識，親身體會到的仍然是他身為人的大部分記憶，大部分的時候夜未央還是維持著人的模樣，偶爾和小狐狸玩的時候才會變出尾巴來。
唔，有時候也會用來抽人。
“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要得到長生不老，容顏不變，大人就這麼放棄了。”常少典輕聲感嘆道。
這要是擱常少典身上，常少典也不一定就能像夜未央這樣豁達。
夜未央驀地一笑，他偏頭看著不遠處追著小蝴蝶跑來跑去的孩子，喃喃道：“長生不老啊，聽起來當然好，可要是多年以後我還活著，親眼看著我愛的，愛我的人一個個離開了，那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愛情固然不是生活的全部，可對夜未央而言，卻是他在這個世界感到幸福的源泉。
“所謂的‘長生不老'何嘗不是‘永世孤獨'呢，歷史上的九尾狐不只有我一個，放棄了永生誕下後代的也不只有我夜未央而已。”
“用‘永世孤獨'來換取一段無悔的生命，一個可愛的孩子，對我來講可是一個穩賺的買賣。”
人這一生，忙忙碌碌，坎坎坷坷，求的不過是一份簡單安定又美滿的生活罷了。
誰能保證自己可以沒有錯誤沒有遺憾沒有悔恨的走完一生？如果人人都能夠隨意在命運的洪流里來去，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在佛前跪下祈求恩賜。
夜未央的上半生是不完美的，殘缺的，坎坷的。
正因為他經歷過各種不完美的，心裡有著對美好家庭的嚮往，他才會對小狐狸的到來感到驚訝的同時也感到幸福，才會敞開心胸地接愛他的人。
不僅僅為了他自己，也為了他的小狐狸。
一個奶娃三個爹又會如何呢？
不管別人怎麼看他，說他是狐狸精也好，大佞臣也罷。
他的童年不算完美，他只想給小狐狸一個美好的不留任何遺憾的童年，一個幸福不能再幸福的家庭。
……
……
寂天殤和劉伯兮隔三差五地就給夜未央送信過來，說著各自身邊發生的有趣事情，或者是夜未央關心的廣南水利和昆州堤壩。
到了這個秋天結束，快要入冬的時候，夜未央就收到了兩個人已經啟程將要到北辰的消息。
“天佑，馬上要見到你的兩個爹爹了，你想見他們嗎？”
在床上躺了一個月的夜未央早就迫不及待的跑了下來，他拉著小狐狸的手在糙地上散步，心裡盤算著到時候怎麼給那兩個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小狐狸雖然已經有普通孩子六七歲的模樣，但也就是來到這世上一個多月而已，知道的東西很多，內在仍然是懵懵懂懂的。
“想！寶寶要見爹爹！”
小東西跳的老高，雙手張開就往男人身上撲了過去，仰著個小腦袋笑得傻兮兮的：“爸爸，爹爹什麼時候來看我，寂爹爹和劉爹爹都還沒有來看過我。”
就是這性格，和小時的夜未央怎麼就那麼像，天性樂觀開朗惹人喜歡。
唔，這麼講會不會有點自戀？
夜未央彎下腰把孩子給抱了起來，手上略有些吃力，不免嘆道：“這才多久你就長這麼沉了，以後爸爸抱不動你了怎麼辦。”
“我還有北辰爹爹，寂爹爹和劉爹爹！”小腦袋抬得高高的，夜天佑頗為自豪地大聲說著話。
往孩子臉上親了一口，夜未央笑著說道：“你寂爹爹和劉爹爹很快就會來看你了。”
孩子從在夜未央肚子裡就有了一些自我意識，也大概知道一些事情，再加上夜未央一直都有在解釋為什麼兩個爹爹一直沒有出現，小狐狸也不怪寂天殤和劉伯兮為什麼沒能立刻回來看他，這會兒聽到馬上要看到兩個爹爹，高興地天天在嘴邊念叨。
念叨地都讓某個人有些吃味了。
“那寂天殤和劉伯兮來了，你是不是跟著他們回去了？”
北辰搖光從前面不遠處走了過來，話才剛剛說完，小狐狸就一蹦三跳地跑了過去，張口就是一聲甜甜的“爹爹”，撒嬌似得撲到了男人的懷裡。
“我要和爸爸，和爹爹在一起。”
“爹爹也要和天佑，和爸爸在一起。”選擇半蹲下來和孩子面對面地直視，北辰搖光面上滲出淡淡的笑意，伸手輕輕揉了揉小狐狸毛茸茸的耳朵。
雖然可以變成人了，但小東西還沒有很好地自由控制，總是動不動一激動就會把尾巴和耳朵露出來。
這讓北辰搖光想到了夜未央，不愧是大狐狸的小狐狸，兩個人都有相似的地方。
北辰搖光喜歡小狐狸，但又因為小狐狸身上有太多夜未央的相似之處，而更喜歡小狐狸。
歸根到底，這個男人最愛的人始終還是夜未央。
“好了，去找你常叔叔玩吧，你常叔叔今天給你買了糖。”
用糖順利地把小狐狸給哄開了，夜未央看著北辰搖光說道：“今天沒事了？”
以往北辰搖光喜歡在書房一邊處理事情一邊讓夜未央陪著他，如今有了一個呱噪的小東西，想讓兩隻狐狸安靜地待在書房可不容易。
“嗯。”北辰搖光應了一聲，自然而然的摟上了夜未央的肩膀，“讓我抱一抱。
”
抱完了小狐狸，他最想抱得人還是大狐狸。
這在一年以前，夜未央壓根兒就不會想到像北辰搖光這樣冷酷無情的男人，也會對著孩子流露出溫柔的神情，還會偶爾和孩子吃醋，帶了一點兒撒嬌的味道找他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