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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天殤心裡笑了起來,這幾天夜未央稱病抱恙是誰也不見害他擔心了好久,生怕夜未央一個想不通就這麼沉悶下去,這會兒雖然氣的又是罵人又是扔東西的,可這生龍活虎的模樣的確讓他放心了不少。
“你---你給我滾出去!”和一個沒臉沒皮的無賴講話簡直會被氣死,夜未央翻過身去決定不再理會這個神經病。
沒有人回話,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什麼動靜,夜未央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
寂天殤只是安靜地坐在桌子龐看著他,沉靜如水的目光里透著幾許像秋天陽光一樣的暖金色,那裡面藏著幾許讓人心驚的複雜情愫,卻又像是眨眼消失的幻覺在寂天殤望向他的時候突然不見了。
“小央子,朕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寂天殤笑得眯起了眼睛,那語氣那神情,要是不認識的人還會以為這人是個痴情無害種,只有夜未央知道,這人分明就是如狼似虎吃人不吐骨頭的貨。
果斷地潑冷水:“謝了皇上,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你喜歡誰那是你的自由,朕喜歡誰那是朕的權力,你喜歡劉伯兮朕不會去干涉,不管其他人怎麼想怎麼做,朕也還是喜歡你,你現在不喜歡聯,說不定過上一段日子就會突然發現愛上朕了呢。”
寂天殤這略帶輕鬆喜悅的語氣實在讓夜未央無言,這皇帝一定是瘋了。
“那皇上你就慢慢等吧。”
你喜歡是你的事情,我接受不接受是我的事情,要真是哪天他喜歡上了寂天殤那一定是他瘋了的那天。
“哈———好,朕等著,朕向來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杯,寂天殤拉起衣擺站了起來,說道,“朕這幾日來忙得不可開交,但還是擠出時間來看望愛卿,你是不是很感動?”
“微臣感動得都快要吐了,皇上你就趕緊走吧!”夜未央一陣惡寒,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寂天殤的臉皮厚起來連城牆都要自愧不如。
不把夜未央逗瘋了寂天殤簡直不罷手:“嘖!不過是睡了一次,難不成愛卿有了?那愛卿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千萬不要傷了胎氣。”
“皇上趕緊去太醫院看看,我看你病得不輕。”快被氣死了,夜未央翻過身決定不再理會這個神徑病皇帝。
“朕走了,愛卿就不用送了。”寂天殤似乎輕笑了幾聲。
“快滾,誰要送你!”夜未央拉起被子就把腦袋蒙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又猛地坐了起來,這舉動讓已徑走到門口的寂天殤停了下來。
“怎麼,愛卿捨不得朕離開?小央子你只要說一聲,朕今天就留下來給你暖被窩。”
暖你個大頭鬼!
夜未央望向寂天殤,微微眯起了眼睛,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疑問語氣:“皇上,我問你件事情你能告訴我嗎?”
難得夜未央會主動問自己事情,寂天殤十分慡性地回道:“你問什麼我就告訴你什麼。”
“大將軍的生辰是哪天?”夜未央不客氣的問了。
“……”一陣無言,寂天殤轉過身就要走,夜未央在後面不冷不熱地輕哼了一聲:“騙子。”
腳下猛地一頓,寂天殤咬了咬牙,從牙齒fèng里憋出兩個字:“今天!”說完就氣沖沖地大步走了。
還沒等寂天殤走遠了,就聽到夜未央在屋子裡大聲喊了起來:“來人啊,我要起來,幫我拿套乾淨的衣服來!”
一直在院子裡候著的常少典見寂天殤臭著一張臉出來了,趕忙跑了過去:
“皇上,回宮了?”
見寂天殤臉色這麼難看,常少典暗暗替夜未央擔心了起來,他剛才在外面可是聽到了夜未央罵寂天殤的聲音,夜未央居然敢罵皇上,這可是殺頭的罪。
深深呼出一口氣,寂天殤放慢了腳步,看了眼旁邊的常少典:“朕先回去了,你去看看未央,這天寒地球凍的,讓人給他燉點補品。”
“啊……是。”看著走遠了的寂天殤,常少典才慢慢回過神來,他是聽錯了呢還是皇上真的像夜大人說的那樣生病了,不然怎麼會突然變了一個人,被一個臣子罵了不生氣就算了,還特別吩咐他給夜未央弄補品。
常少典跑去找夜未央的時候就見那人正坐在床上被一眾下人圍著,又是洗臉又是換衣服的。
“夜大人這是要出門嗎?”
把毛巾遞給了旁邊的下人,夜未央伸手讓人幫他穿上嶄新的衣服,瞅見常少典以後眯眼一笑,問道:“少典你來得正好,我有件事兒要問問你。”
“夜大人請講。”
“大將軍的生辰是不是今天?”夜未央還是不太相信寂天殤的話,決定問一問常少典更保險一些。
常少典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慚愧地道:“這……微臣並不知道大將軍的生辰,這宮裡知道大將軍生辰的人大概只有皇上了。”
夜未央暗自慶幸,還好剛才問了寂天殤那個神徑病,不管那傢伙說的是不是真的,反正也今天就是要去找劉伯兮。
“夜大人這是要去找大將軍?”常少典小聲問道。
夜未央點了點頭,對常少典說道:“我待會兒就出去了,有什麼事情你改天再過來找我,我說不準什麼時候回來。”
吩咐了以後夜未央就忙自己的事情了,常少典回到院子裡呆愣了一會兒,這皇上前腳剛走怎麼夜未央後腳就要去找大將軍了。
大將軍、夜未央、皇上……
常少典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敢細想下去,真是好混亂、好複雜的關係。
大佞臣第六十七章--將軍,收禮物
在屋子裡待著悶,劉伯兮獨自一人坐在涼亭中喝著小酒,涼風吹落了堆積在枯樹枝頭的白雪,地落下好似下雪了一樣。
下雪的時候倒不怎麼冷,反倒是這種吹著冷風的天格外的凍人。
濃烈的酒液順著喉嚨滑落,在胃部盪起一陣陣火燒似的炙熱,英氣的眉宇間摻雜了幾許抹不開的愁緒,劉伯兮起身抓過擺放在石桌上的長劍縱身一躍,在院子裡練起劍來。
積雪在凌厲的劍風下凌亂地飛著,恰如舞劍之人的內心紛亂而難以平靜。
往年的這個時候他總會到玉衡山上去找師傅和花生,這一年有了讓他想留下來的人,到最後卻還是一個人度過這個特殊的日子。
讓劉伯兮煩憂的不是今天生辰無人陪伴,每日每夜,只要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會浮現出那人的模樣來,如同魔障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
想要給予對方足夠的保護的同時,夜未央又不想變成一隻被關在家裡的寵物,剛剛放手讓對方游入大海的時候,卻又眼睜睜看著那人受到傷害。
鋒利的劍刃在枯樹上划過一條深深的痕跡,極致到有些失控的劍舞致使院子裡的飄雪飛舞得更加瘋狂,如同他的內心,難以壓抑的憤怒和無法化解的矛盾。
明明心裡早就想把夜未央給死死捂在懷裡不再這個男人捲入到朝廷的紛爭里,可是他辦不到,因為他知道這不夜在未央想要的,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男人會受到的傷害大概比現在還要深。
“咻——”
伴隨著劃破空氣清脆的一聲,長劍深深刺入到枯樹里,劍柄尚在嗡嗡嗡震個不停。
劉伯兮長長嘆了口氣,他倒是希望他不是一個理智的人,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
“將軍,夜大人來了。”
莫非是想那個人想得都病了,以至於幻聽了,劉伯兮還站在原地看著那柄尚未恢復平靜的長劍發著呆,直到管家又說了一遍他才猛的回過神來。
“你說什麼?”
“將軍,夜大人在大廳里等著呢,你要見他嗎?”這還沒等老管家把話說完,剛才還在院子裡的人就消失了,只留下一柄刺在枯樹身上的劍沾滿了點點雪花。
……
……
劉伯兮見著夜未央的時候, 那男子正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的風景,披風領子上的白色小絨毛為夜未央增添了幾分可愛,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看著這男子線條漂亮的側臉總覺得夜未央比最初見到的時候成熟了一些,趁著冬日的寒雪越發精緻高貴,讓人越來越移不開眼了。
興許是劉伯兮的視線太過於灼熱,正望著窗外雪景的夜未央突然回過頭來猛地就和大將軍的目光對上,那雙剔透的黑瞳里閃過一瞬間的窘迫和尷尬。
就在劉伯兮以為夜未央會避開他視線的時候,那男人卻給了他一個意外驚喜,夜未央直直地望著他,嘴角浮出一絲責怪的笑容來,像冬日裡突然破開了雲層的暖陽,瞬間就驅散了劉伯兮心中的陰霾。
“大將軍不歡迎我嗎?就這麼看著,也不給我端杯熱茶。”夜未央嘴角的笑容很快就被驚訝給取代,劉伯兮走上前來抱著他就往屋子裡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