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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驚山鳥》作者:無袖攏香【完結】
無袖攏香,她的文章多較短,屬於清新派風格。看之舒暢,沒有太YY,也不會很激烈。
沒有太多的峰迴路轉,卻讓你著迷。有些語言樸實,有些長輩的話,很有些過來人的教育意義。
女主多灑脫不羈,卻是可以生活的人。也有清冷型女主,卻是乖乖女。很有意思的一位作者。
講話中透出一股媽媽味。講的事情多搞笑,而且來源於生活。是個會生活,又會快樂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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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變成美女
媽的,這是什麼見鬼的世道?男人居然也開始調戲男人了?
我恨恨的踢著牆,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回家停職檢查。
我叫秦裊,據我媽說我出生那天正好是冬季供暖第一天,從病房窗口正好可以看見供暖廠的煙囪上煙霧裊裊,所以給我取名叫裊。
且不論這名字取得多麼不負責任,至少是很有預見性,多年後我也時常會感慨,命運這玩意兒也太神奇了。我後來的工作真的就是“擒鳥”。只是此鳥非彼鳥,我成了人民醫院泌尿科的一名醫生,你若非要牽強附會成“擒尿”忍住噁心我也認了。
所以,每次我母親反對我一個女人天天遛鳥,我就會義正辭嚴的把一切責任推到她身上。不過現在我也怪不到她了,幾年前一場車禍奪去了我父母的生命。願他們安息!
但說起來我會走上這一行真的都怪她。本來我也不一定去泌尿科的,只怪她不但沒給我取個好名字,還把我一個二八妙齡的女孩生成了小伙兒樣。大家都看過超女吧,都知道李宇春吧?我就是那樣。
那還是我在急診實習的時候,有一天附近發生了一場連環車禍,傷者都就近送到我們醫院,人手一下緊張起來,是個人就得上場。沒什麼生命危險的都被排給我們這些菜鳥實習生,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投入實戰。
我和另一名女同學被分派到一個下半身受傷的人那。我們學那些護士的樣子,找剪子剪開了他的褲子,暴露傷口,同時也暴露了他的某個器官。
我那同學“哎呀”一聲,耳朵也紅了,停止了動作。而我雖然心裡也“咯噔”一下,不過我這人最善於裝深沉,所以略一停頓繼續操作,直至將他的褲子完全剝開。然後我照著書上說的開始清理傷口,期間幾次碰到那隻鳥。我那女同學只是羞答答萬分敬佩的看著我。
這時別的科室支援的人來了,有個老頭斥責我的同學:“有你這麼當醫生的嗎?人家等你救命你還在這臉紅,要裝小姐滾回家去!”
然後我同學站在一旁哭泣,而我沒顧上安慰她,配合著那老頭fèng合傷口。然後他發現我飛起針來比他還熟練,他就再不放我走,一直拉著我給他當fèng合員。
我的fèng合技法這麼嫻熟也是有原因的,我父親是外交官,去剛果金的時候正趕上內戰,一條腿受了傷,因為沒得到及時有效的處理,回國後吃了很多痛苦才勉強治好。
所以留下心理陰影的我媽堅持我長大後要學醫,以便隨時自救。我剛會拿針的時候,我在醫院當護士的姑姑就教我fèng合了。我家買的豬肉肉皮都要劃幾道口子讓我fèng平整了才有機會下鍋。當然下鍋前會先把皮剝掉。
忙到天黑,終於救不了的宣告死亡了,不知道有沒有救的進了重症監護了,救回來的都安排病房了,輕傷的早貼塊膏藥回家了。
我們累得半死不活的在休息室喝茶喘氣。這時那個老頭指著我對管教學的那個副院長說:“這些學生馬上要進科了吧?我們科就要他了。”然後他就走了。剩下的那些老師們都用一種節哀順變的眼光看著我,我的同學們也都如釋重負,感激的看著我。
接下來我知道,那個老頭就是人稱暴龍,院長見了也要讓三分的泌尿科主任,罵起人來是從不會口軟的。凡是沒有自虐嗜好的人是受不了他的。
我悔啊!實習後我只顧為即將在真人身上動刀子興奮了,怎麼忘了探聽一下這暴龍的真面目了?不是說他從來不要女生的嗎?要不是聽信這謠言,我也不會這麼掉以輕心啊!
辛苦做了幾天心理建設,我去泌尿科報到。那老頭一見我很高興的樣子,等看到我的材料,臉色劇變:“什麼?你是女的?怎麼長成這樣?聲音也那麼粗?不行,我不要女人。回去找林院長,叫他給你重安排。”
靠,你早幹嘛去了?現在各科的人都安排好了,只剩下男性專科沒人了,總之被你害的我是離不開“擒鳥”了。
我終於裝不了深沉了,熊熊的燃燒起我的小宇宙,“臭老頭!生成這樣是我願意的嗎?你知道我有多苦嗎?出去玩,別的女孩都有男生幫著背包,只有我,還要替別的女孩背包。要不是你老眼昏花不辨雌雄,我本來該去婦產科的。要我走也行,你幫我進婦產科,不然我非呆在這噁心死你!反正那麼多人聽到你點了我,你要不把我妥善處理好了,你一諾千金的名聲就別想要了。哼!”
實際情況是婦產科的主任是他愛人,唯一可以制住暴龍的人。我曾去求過她助我逃過一劫,她卻說我長得太象男人,怕產婦心理有牴觸。而且泌尿科也實在需要朵紅花進去了,因為護士都讓暴龍給換成男的了。難得暴龍親口要求,無論如何也要成全他。
我心裡打著小算盤,這暴龍唯一的優點就是好面子,說話算話,一定會把我安插進婦產科的。原來進婦產科的那個臭丫頭昨天恭喜我就要百鳥朝鳳了,等我把她擠到男性專科後我要怎麼嘲笑她呢?那個科的病人都是不舉的,人來鳥不驚如何?
在暴龍憤怒的眼神中我牛哄哄的抬起下巴,抖起了腿。
“好!”暴龍終於開口了,我面露喜色,接下來我的臉僵住了。他說:“你留下來吧。”
我扶著牆才勉強沒有摔倒,換成他得意的笑著走了。
就這樣我成了暴龍的徒弟,開始了我的遛鳥生涯。
我多年裝深沉的功力徹底報廢,對付暴龍只能以暴制暴。每天泌尿科的休息室里總會聽見我們互相喊叫。
等暴龍退休時我已變成了暴龍二號,他欣慰的拍著我的肩說:“我帶過這麼多學生,就你最讓我滿意。”靠,我整個就是你的翻版,你再不滿意就是自賤了。
沒有人還記得我是個女人,包括我自己。
我一直在這一行幹著,中間經歷父母的離世,全虧工作的麻痹我才度過那段痛苦的日子。以後徹底沒人當我是女人。
不知不覺,世道變了,男人也有人性騷擾了。有一天有個病人居然在我檢查他的鳥時摸我屁股,我嚇了一跳,手一緊,那人的病情加重了。好吧我承認,不只是因為嚇一跳,我是有些故意,可也不該因為他是市長的小舅子就把錯都推我一人身上啊。居然罰我停職檢查!
媽的,老娘我也早厭煩了。自從暴龍走後換了個主任。不知是不是以前壓抑壞了,新主任弄了一幫鶯鶯燕燕把原來的荒糙園變得鳥語花香了。為了多看幾眼那些漂亮的小護士,那幫沒鳥事的傢伙老來掛號,愣把我的工作量增加了兩成。
從父母過世後我一直沒休過假,悲傷倒是給麻痹掉了,我人也麻木了。正好,利用這機會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我踢完牆發泄了怒氣後就背著包回家了。
終於不用那麼忙了,我也終於有時間照鏡子了。細細審視一下自己,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我的青春小鳥它要振翅高飛了。眼角已經出細紋了,嘴角也有些耷拉了,臉皮不知何時都鬆弛了。再環顧我的周圍,又發現自己過得很淒涼。
誰伴明窗獨坐,和我影兒兩個。燈燼欲眠時,影也把人拋躲。無那,無那,好個棲惶的我。
其實我沒忘了我是女人,我也想有個寬厚的肩膀讓我依靠,我也想試試小鳥依人的生活。
爹啊娘啊,你們倒好,一起攜手去了天堂,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把女兒我拋在腦後了。我今年29.99歲了,還沒逮住一個乖男人,你們也不說保佑保佑我。
我看著爸媽的照片忿忿的睡著了。
我不知道,我睡著後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我床前顯現。
白女影說:“都怪你,要不是你的遺傳基因太強大,裊裊也不會長成這個樣,也就不會被人當成男孩,再惡性循環乾脆成了男人樣。”
黑男影愧疚的說:“是我對不起她,不過現在不是翻舊帳的時候,先救她要緊,再過十幾分鐘這樓就要起火了。替換的身體你肯定沒問題吧?”
女影得意的說:“當然,我可是她親媽。這回我給她找的是一個女人得不能再女人的身體。她再不能把什麼都推我身上了。而且她不是一直說覺得男人的身體很噁心,絕不讓他們靠近自己。又說很想做個寄生蟲,一直遺憾現在是一夫一妻制,不能當個有錢人家的大太太,握有家政實權還不用應付丈夫,所以才單身到今天。這回她的願望我都替她實現了。”
然後一道強光閃爍之後,兩道身影到了另一張床前,女影對著床上的人說:“裊裊,本來這次火災你並不會死,只是會被毀容,幾年後因為受不了孤單而自殺。但爸媽黑白無常的任期快要滿了,這回是最後一次可以利用職權暗箱操作,所以提前結束你在那邊的生命。以後為了避免被上面發現我們不會再來看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清晨我在陽光中醒來,想起昨晚做的一個奇怪的夢,久別的父母來到夢中告訴我,我只有幾年還不是好好的活著了,所以他們給我換了一個身體。這個身體叫秋水柔,今年22歲,是慕容世家三少爺的正妻,手下管著兩個小妾。原來的主人因為落水已經去閻王那報到了。以後我要接替她活下去。
我睜開眼,觸目是雕花的床柱,懸垂的絲幔,綢緞的被面,繡花的枕頭。抬起手,是纖纖玉手,撩起發,是如水青絲。難道是真的?我輕聲叫:“有人嗎?”媽呀,這聲音怎麼這麼嗲,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三少奶奶,您醒了?”有個丫鬟打扮的人拉開床簾。不知怎麼的,我一看就知道她叫紅柳。她叫進一個好象大夫的人,那人望聞問切了一下,說沒事了就離開了。
“紅柳?”
“哎。”果然她答應了,“三少奶奶您還難受嗎?”
“沒事,我想起來。”
紅柳幫我穿好衣裳,我偷偷的記下穿著的順序。
梳頭時我呆住了,鏡子裡的那個人是誰?怎麼那麼漂亮?眉毛彎彎的,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嘴巴小小的,皮膚白白的,頭髮黑黑的。整個人是一付不勝嬌弱,我見猶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