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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不吸菸,不喝酒,會讓自己健健康康。我不會成為他的累贅。」
他微微笑了笑。
「雖然,我已經當了二十年的累贅了。」
陳母的眼淚終於掉下來了,她說:「你怎麼會是累贅!」
她伸出手,徹底把弟弟抱在懷裡。當年背著書包到她家寫作業的小男孩已經長大了,身形高挑瘦削,她如今環著,與那時的感覺截然不同,放在陳母眼裡,卻又是一樣的。
「傻,」陳母低聲說,「你和揚揚,都是我的驕傲。」
顧黎目光鬆動,半晌後,手也緩緩搭上了她的後背。
「謝謝。」
當晚,鮮嫩欲滴的小白花把自己洗白白後來敲了門,一面蹬拖鞋一面熟門熟路往男人床上爬。膝蓋剛放上去,忽然聽男人說:「姐知道了。」
杜雲停爬的動作停在一半,回頭看他,「……啊?」
「嗯,」顧黎淡淡道,「攤牌了。」
杜雲停緩緩把腿從床上放了下來,咽了口唾沫,等待傾聽完整過程。可在這關鍵關頭,男人居然暫停了,慢條斯理地擦頭髮。
杜雲停等不及,從他手裡把毛巾接過來,一面替男人擦一面連珠炮似的問:「怎麼樣了,怎麼說的?她沒打你?沒受傷吧?」
顧先生的心情很好,任由小外甥給他擦,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杜慫慫坐了上去,還在軟聲說:「不要賣關子,舅舅就直接和我說嘛……」
顧先生於是嗯了聲,「沒打。」
杜慫慫眼巴巴。
「……」
男人不說話了。
這就沒下文了,慫慫好氣。
他索性伸出手,抱住男人脖子。顧先生順著脊椎處碰了把,杜雲停就好像被擼爽了的貓,嘴裡小聲咕嚕幾句,舔舔嘴唇。
顧黎目光忽然一變,說:「揚揚。」
杜雲停裝聽不見,仍然將手伸進了紅薯地。
顧黎按住他的手腕,「不疼了?」
「可我想聽,」小白花眼巴巴,「舅舅說給我聽聽吧?」
男人沒吭聲,他就一個勁兒撥弄紅薯根莖。等顧黎眉頭都隱忍地鎖起來,終於忍不住湊過去親他,杜慫慫這才往旁邊一縮,往床上一躺,咕嚕嚕滾到床那頭去了。
顧先生把襯衫紐扣鬆開,「陳遠青。」
杜雲停說:「舅舅,我疼。」
「……」
7777登時也對男人升起了濃濃的同情。
杜慫慫浪起來要命,慫起來也要命,眼睛立馬跟噙著水一樣。它一個銘記愛與道德的系統,看了都有點受不了,更何況已經收割過一波莊稼的顧先生。這會兒食髓知味,恐怕都快爆炸了。
顧黎微微撐住額頭,似是無奈。
「再給你一周。」
杜雲停小白花一緊。
一周?
他咽口口水,「那一周後……」
男人目光慢慢把他從頭到腳掃過一遍,意味已然相當明顯。
7777哦呵了一聲,聲音里多了點幸災樂禍的味道,【看來一周後,我們就能迎來大豐收了。】
高不高興?驚不驚喜?
杜雲停:【……】
他臉上勉強掛著農民伯伯豐收的喜悅,乾巴巴說:【高興。驚喜。】
快看,他笑的多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7777:我從一個純潔的系統,到遍覽群車的老司機。
都是宿主害我。
杜慫慫:春天播一次種,秋天收穫無數果實……等,等會兒……我不是說這個果實!
第27章 我拒絕你的套路(二十七)
陳母知道了內情, 這一夜都沒能怎麼睡。
她第二天早早起來,想起家中保姆今天放假, 下樓去做早餐。還沒靠近廚房,卻聽見裡頭傳來油燒熱的聲音,鍋鏟與鍋撞在一處,翻炒聲斷斷續續, 並不熟練。
陳母端著茶杯,轉身進去。
「誰這麼早就睡醒了?」她抬起眼, 瞧見那背影, 倒是當真愣了愣,「……阿黎?」
男人背對著她, 沒穿外套,黑色毛衣襯得越發嚴肅冷漠, 半點也不近人情的樣子。他手中拿著鍋鏟,鍋中的雞蛋已經攤開成了一張薄薄的蛋皮, 顧黎翻了兩下,試探著剷出鍋來。
陳母哎一聲, 忍不住上了手, 「不能這麼來。」
她將男人往旁邊推推, 自己上來炒菜。顧黎也沒走, 始終站在她身邊望著, 陳母給了他條圍裙,他也攔腰繫上。身材優越的好處總能在這兒顯出來,本來普通的暗色圍裙都硬是被他穿的多了幾分高級感。
陳母問:「怎麼忽然想起來做飯了?」
顧黎淡淡說:「總在外面吃, 對身體不好。」
顧黎不太在乎這個,只是這事情和小外甥有關,好像意義又不同了些。他將菜剷出來,整整齊齊碼在盤子裡。
大過年的,家裡男人昨晚都有應酬,喝了半宿酒,誰也不起來吃早飯。陳母喊了一溜人都沒喊醒,最後上樓去叫杜雲停。
杜雲停已經醒了,這會兒正躺在床上逗那隻被他孵出來的鳥,正兒八經點著鳥嘴,指著自己,「叫爸爸。」
陳母不禁為他的孩子氣一笑。
誰知緊接著,杜雲停就嘿嘿笑了兩聲,從手機里找出顧先生照片,也煞有介事展示給鳥兒子看,「叫大爸!」
陳母:「……」
她簡直沒眼看了,敲敲門說了句吃飯,隨後便加快腳步,飛快從門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