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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年青說,隨手翻了翻,「可能是帳單。」
江文康對帳單不感興趣,聽見是這個便不再過問。小年青把信封拆開,從裡頭掏出薄薄一張紙,倒不是帳單,是別的。
他仔細看了眼,發現是個陌生人的來信。來信人坦誠地說是他男朋友的前男友。
「……」
他看完後,只覺得荒唐,把信撕碎了扔進垃圾桶。
文康會打人?
那樣溫和又脾氣好的人,怎麼可能會打人呢……他搖搖頭,隱約覺得好笑,緊接著忙活著做飯,不再過問。
杜雲停也知道對方不會一說就信,倒也不急,慢悠悠等著。
7777說:【當初就不應該那麼直接把他趕出去。】
現在可好,渣攻又找著了個新的禍害對象,萬一讓他得逞了,這還怎麼虐?
杜雲停說:【這不是當時有特殊情況嘛……】
什麼特殊情況,系統完全不吃他這套,不就是因為當時滿門心思想著顧先生,懶得和渣攻虛與委蛇打這太極拳嘛!
就是個典型的戀愛腦,要不是有它一直提點著,指不定杜雲停很快就能連渣攻姓甚名誰都忘個一乾二淨。
戀愛腦宿主安慰它:【沒事,他就像那風箏。當初我們把他放出去了,現在拽著線,還是能再拽回來的。】
7777:【……】
杜慫慫的風箏說重現江湖。
夏日的夜晚仍舊有些燥熱,即使拉開了窗戶也沒有多少風。房間裡開了空調,杜雲停裹著個薄毯子,靠在狼崽子身邊一同看電影。
小孩特意尋找了個評分很高的經典鬼片,心思昭然若揭,就想讓青年靠他靠得再近一點。
杜雲停還真沒看過鬼片,盤腿在沙發上坐著,懷裡頭揣著狼崽子的毛尾巴,手邊一大袋酸梅,興致勃勃。
「看看看!」
商陸把電視打開,將影片調出來,還關了房間的燈。
前奏的音樂單調的很,反反覆覆吟唱著同一小段,透著股陰冷的氣息,相當瘮人。小孩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哥哥可以靠著我。」
杜雲停抱著毛絨絨,擺擺手,「沒事兒,直接看就行。」
倒是7777這會兒抖成篩子,非常想要找個肩膀靠一靠。
小孩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兒失望。
電影是真的恐怖,導演興許是學心理學出身的,每一次鬼出現的契機都是在人最猝不及防的時候,逼的人提心弔膽,從頭緊張到尾。杜雲停看得挺專注,倒是不怎麼緊張,只是碰著商陸的手,覺得小孩手冰涼。
他探過頭,有點兒奇怪。
狼崽子的眼睛黝黑黝黑,緊緊盯著電視,看起來模樣挺正常。只是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最開始時中間還稍微隔了一個巴掌的位置,這會兒都已經直接貼上去了,隔著兩層衣服,皮肉貼的緊緊的。
杜雲停盯著他看了半天,才發現對方瞳孔放大,手心直冒冷汗,被抱著的尾巴炸的如同雞毛撣子。
他哭笑不得,又覺得可愛,悄悄湊過去。
「小陸,怕?」
用的是耳語,呼吸輕輕的吐在耳畔,讓商陸又是微微一哆嗦。
狼崽子搖了搖頭,分明有點緊張,卻怎麼都不肯承認。
「——不怕。」
一面說著,一面又忍不住用餘光瞥著電視,瞧見正從井裡頭血淋淋爬出來的女鬼時,又是禁不住一蹙眉。
這和商陸想的顯然有些不太一樣。他本想著,若是哥哥害怕了,他可以抱著哥哥在懷裡。商陸到底年紀小些,總想被哥哥當做大人看,時刻想要證明自己也是個徹頭徹尾頂天立地的男人。
可效果與他想像的截然相反,杜雲停這隻兔子活像有了熊心豹子膽,倒是他從頭到尾看的緊張不已,心臟砰砰跳。在看見女鬼把自己的頭扯下來的畫面時,忍不住猛地縮了下,將自己的頭埋進青年的頸窩裡,聲線都不太穩,「哥哥……」
溫熱的呼吸貼上來,皮膚相觸著。
杜雲停一下下順著他的脊背,又親親他立起來的狼耳朵,聲音溫存。
「沒事的,哥哥在,小陸不怕。」
與此同時,7777也在他的腦袋裡鬼哭狼嚎:【啊啊啊啊啊啊!】
她腦袋怎麼掉了,她腦袋怎麼能被扯掉啊啊啊啊啊!
杜雲停對待愛人像春風一樣溫暖,對待系統就冷酷無情的多。
【你嚎什麼?屏蔽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沒事兒在這瞎搗亂。
7777哽咽著,哇的一下子哭成一個一百八十斤的胖子。
一部電影看完,系統和商陸都心有餘悸。反觀杜雲停,不僅沒被裡頭的場景嚇著,甚至在結尾時還落了幾滴眼淚。
「這鬼真是太慘了,」他哽咽著說,「可憐的讓我想給他捐錢。」
商陸:「……???」
7777:「……???」
他們的目光同時變得奇怪起來,有史以來第一次達成了共識,覺得青年好像是哪裡有點不太對。
這一次的哭,好像是個引子。杜雲停在那之後變得格外多愁善感,幾乎都不怎麼像是之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杜慫慫,傷春悲秋的活像是個詩人。偶爾外面下一場雨,他站在窗邊,便幽幽感嘆:「綠肥紅瘦,花謝花飛……」
7777差點兒一口數據噴出來。這哪兒像是杜雲停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