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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就不能再收回了。
街邊就有招待所。以兄弟的名義登記後,他們手裡頭握了一枚小小的鑰匙。
他們的房間在最裡頭。這時候住的人不多,整層樓也就只有他們一間。等鑰匙插進門孔後,慫慫開始心慌了,瞪著那張床,頭腦驟然清醒。
【臥槽,二十八,我怎麼過來開房了?】
7777涼涼道:【你主動要求。】
杜雲停說:【一定是有人給我下了咒!】
他語氣篤定,【他利用了我對顧先生的愛!】
7777:【……】
你還能給你自己的春心萌動找個更爛的藉口嗎?
說真的,杜雲停還沒有不用和諧膏試過。事實上,就算是用了,他也會被弄的死去活來。這要是不用……
他有點不敢想。
他不會血濺當場吧?
要不是被剛才顧先生的美色迷了心……打死他也不會鬼迷心竅說出這種話!
杜慫慫盯著男人眼睛裡頭的火光,不自覺咽了口唾沫,又開始怕。他的手把床單攥的死緊,試探著往床邊上移,「二哥,我說笑的……要不咱回去吧?」
這句話一出來,7777都覺得宿主是在開玩笑。
這特麼哪兒是開玩笑的時候?
顧黎顯然也忍不得。他眉頭蹙著,把小知青的手臂舉起來,「說笑?」
慫慫解釋,「我當時就是想活躍一下氣氛,不是真的……嗚……」
這個解釋,顯然在男人那兒行不通。顧黎一隻手就能拎小雞一樣把他拎起來,輕而易舉按在床上,杜雲停瑟瑟發抖,抖的像是只被黃鼠狼盯著的雞崽,這會兒終於知曉畏懼倆字怎麼寫了,兩條長腿死死夾著被子,就是不肯被男人提溜起來。
顧黎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按著他,「你先松腿。」
杜雲停不松,鬆了感覺自己這朵小白花都岌岌可危。
顧黎:「松腿。」
慫慫夾的更緊。
不松!他捍衛的這是貞操嗎?……是命!
7777感覺宿主簡直是欠打。平常撩的時候浪的沒邊,一動真格的了他就慫。把人叫過來開房了,上了床又反悔,這和渣男有什麼區別?
雖然它這種講究愛與道德的系統不怎麼說粗俗的話,但杜雲停這種人,的確是活該被操。
不干都對不起他前些日子兢兢業業的浪。
顧黎按著他,心底情緒萬般複雜。又疼他,又禁不住想打他。
「郁涵,是你一直來找我。」
「你抓我的衣角,撓我手心,在半夜來我屋子門前蹲著。」
有些是故意的把戲,顧黎不是不知道,可他偏偏陷進去了。明明知道是個陷阱,卻仍然跟豬油蒙了心一樣一頭栽下去。
他已經深陷其中了,又怎麼能讓小知青就這麼脫身而出?
他捏住小知青下巴,沒用什麼力,只是沉沉望著那雙清澄澄的眼睛。
「說說看,到底在想什麼?嗯?」
小知青攀住他的胳膊,整個人直發抖,被他抵著,都快哭了。
顧黎被他眼角的一點紅逼的心尖尖都在顫。他用力閉了閉眼,說:「你後悔了?」
杜雲停還往後躲,可憐巴巴地伸手勾住他脖子。
「沒後悔,就是……」
「那怕什麼,」顧黎氣息微沉,「說來聽聽。」
杜慫慫眼睛一閉,說實話了,「怕你大!」
「……」
杜慫慫破罐子破摔,「我怕疼。」
剛才抵著我的時候試著量了量尺寸,可嚇死我了——慫慫往床上一癱,弱小,可憐,又無助。
顧黎:「……」
他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把小知青預備離開自己的種種藉口都想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原因。
他沉默了會兒,許久才說:「就是因為這個?」
這種問題,縱使是顧先生也沒什麼辦法,總不能帶著那弟弟去做個縮小手術。他哄小知青,「不疼。」
杜慫慫懷疑地盯著他。
顧先生看起來淡定從容,把他拽過來親。
「乖孩子,」男人聲音低沉,就在他耳畔響起了,「不疼……」
他們到底還是試了試。兩人一起手牽手去逛了花鳥展,顧先生把自己一直以來飼養著的雄雕展示給杜雲停看。那隻雕高高地昂起頭,沉穩地在枝葉之中立著,那羽毛,那姿態,都堪稱完美,羽毛上還渡著一層淺淺的光澤。看見杜雲停來了,那雄雕便叫了一聲,款款伸開翅膀,飛到杜雲停手臂上。
杜雲停小心地摸了摸。羽毛的質感如同緞子,很光滑,雕的頭部飽滿渾圓,昂起來時充滿氣力,儼然是鳥中之王的姿態。
杜雲停被這鳥中之王啄的生疼。兩個人廢了老鼻子勁兒,愣是沒成功。
大半夜的,屋子裡的床單浸濕了一大片。顧黎疼惜他,其實都沒怎麼使勁,把自己養的雕看的牢牢的,不教它逮著小知青猛啄。可耐不住杜雲停自個兒被嚇得不行,躺在上頭委屈巴巴的,眼淚都下來了。
最後只好參觀了次展覽,把鳥放飛了幾次,就算到此為止。
男人起來收拾床單時,心情實在算不上愉悅。
他下意識要去摸根煙,直到手碰到空蕩蕩的口袋才想起自己從不吸菸。於是這手半途又改了動作,轉而呼嚕了下小知青的頭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