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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出宮時候的事啊。
蘇韶又問:「我生病的時候,還有娘娘出事嗎?」
羅華搖頭,「其他娘娘皆身體康健,倒是昭雲娘娘被陛下抬了位分,如今是貴妃了。」
蘇韶搞不清楚是誰出動的手了。
他覺得最可能的情況有兩種,一種是兇手就是貞美人。皇帝不會教導蘇琳,蘇琳跟生母自然親近。他那麼想離父親近一些,與貞美人的思想脫不開關係。如果貞美人因為久久得不到寵愛,嫉恨蘇韶與皇后,又不好對皇后下手,把目標放在蘇韶身上也說得過去。
如果兇手是她,殺死自己的兒子,短短時間內鬱鬱而終也有可能,還可能是被陛下賜死了。
第二種可能性是,兇手還好好的。祝皇后找到了線索證明她的身份,譬如那日倒酒的小太監,或者其他。有了明確的證據之後,陛下便可親自出面警告,礙於前朝形式,不能動她。
不論哪一種,都挺糟心的。
蘇韶現在能做的事情不多,上面有兩位大腿,只要平日裡小心謹慎不會出差錯。最重要的是還是應付老師布置的功課。
他故意把學習進度落下了一大截,參照著兩個伴讀,沒有表現的太蠢。被陛下念叨之後,上課時蘇韶堅持住不睡覺,擺出認真聽講的樣子。但是認真聽了還比旁人要差,太傅不得不承認,這位瞧起來聰慧靈敏的十三殿下資質有限,做不出太大成就。
吊兒郎當地在國子監混了幾年,蘇韶迎來了光明正大出宮的機會。
陛下在位許久,從來沒有出過建設性的政策。但是上一位皇帝治國有方,到了現在還算是太平盛世,沒有出過太大的亂子。
此次出宮雖說是要治水游尋,民風淳樸社會安定,可以順道遊玩一番,長長見識。
除蘇韶之外,陛下帶了二殿下蘇集、五殿下蘇越。太子殿下留在宮內監國,不能在陛下面前刷存在感了。除了三個皇子,還有淑妃娘娘和前朝的幾位大人,好多人蘇韶都不認識。
淑妃娘娘的年紀比祝皇后小不了幾歲,她的氣質與祝皇后完全不同,眼界略顯狹長,用妝容修飾過後,十分嫵媚動人。即使年紀大了,臉上不過幾條細紋,想來應該跟年輕時候變化不大。
當年陛下對淑妃的寵愛超越了皇后。二殿下只比太子殿下小了幾個月,祝皇后心裡不憋屈才怪。
兩個女人鬥了大半輩子,到如今又因為二殿下和太子殿下的立場不同,鬧得十分僵硬。不過陛下對於美色的心思淡了,心也收到髮妻身上,淑妃不得不收起爭寵的小心思,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兒子身上。
臨出宮時,祝皇后對蘇韶耳提面命,讓他打起精神,千萬要小心。
蘇韶把祝皇后的話記在心裡,開開心心地跟著父親和哥哥離了京城,慢心的好奇在出城之後,看了許久周遭偏僻荒蕪的景色後淡了下來。
蘇韶是唯一一個未成年,雖然性格算不上太活潑,可愛嬌憨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去關注逗弄他。
「後悔了?」陛下問道。他換下色彩華麗的錦袍,穿上一身素雅低調的衣服,看著蘇韶的眼神,就像一個普通的父親。「離宮不遠,若是受不住一路顛簸,朕可以讓衛獻送你回去。」
衛獻是陛下身邊的侍衛統領,相當於保安部部長,此時正在外面駕車。
淑妃娘娘作為女眷,單獨一輛馬車。
陛下帶了女人和孩子,想來災情不嚴重。應該是想出來玩,湊巧碰到水災,順道過去看看。
蘇韶完全沒想過父親這是在逗自己玩,聞言忽的瞪大眼睛,不滿地看著他,「您怎麼能這樣啊?當初是兒子主動要求一起出宮,剛出城門就被人送回去,被阮夷和李鴻信看到,指不定怎麼挖苦我呢,我的面子往哪兒放啊!不行,我絕對不會自己回去的!」
蘇越笑道:「要不五哥陪你回去?」
「唉,你們這些人,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欺負我嘴笨。」蘇韶總算是想明白,陛下是在開玩笑了。這幾年人設艹的很成功,他樂得被父親兄長們嘴上調侃,總比時刻小心提防著要強。
陛下大笑,另外二殿下和五殿下也笑意吟吟地看著他。
片刻後,陛下開了個頭,講起了南方水患的事。二殿下和五殿下有官職在身,此次出宮就是為了解決水患,親自歷練一下。兩個人提前做了功課,對那邊的農業、商業、地形全都很了解,說起來頭頭是道。
蘇韶聽了一會兒,實在跟不上他們的話。他還沒從國子監畢業,也沒出過門,對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靠著先前穿越過的經歷能明白,蘇集的話里用了華而不實的信息修飾,中心思想就是疏通河道。具體怎麼做就不大清楚了。
這是在父親面前表現地自己看的書多呢。蘇韶興致缺缺,不想跟他們摻和,兩個哥哥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肯定也不願意讓父親的注意力轉移。
馬車裡面空間很大,一點都不擁擠。蘇韶端了一盤點心和一盤水果,往角落裡湊了湊,吃得飽飽的之後開始犯困,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二殿下回頭看了蘇韶一眼,若有所思。
陛下擺擺手,三人壓低了聲音。「十三這孩子啊,從小就沒心沒肺的,被阿虞慣壞了。他年紀都能給你們當兒子了,多多幫襯著些,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
二殿下心中震驚,看了一眼旁邊的蘇越,蘇越眼觀鼻鼻觀心,不漏半分神色。他直視陛下雙目,沒有在父親眼中看到一點柔情,心下明白最近的小動作做的太過火,超出帝王的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