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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燁冷笑,「裝什麼裝?若非你那匕首有毒,師弟怎麼可能會死?」
蘇韶刺傷乾虛時,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二人暴漲的靈力充斥在擂台上,又被陣法束縛,從外面看起來一片混沌,就算這些大能能夠透過靈力看到二人的動作,也不可能發現蘇韶用毒。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這麼確定,乾虛死於蘇韶之手。
蘇韶不屑於用這樣的手段,也不屑解釋。
他乾巴巴的否認了一聲,憤怒傷心至極的長燁根本聽不進去。
只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一擊未重後重新蓄力,比不上第一次。
蘇韶能躲開一次,便能躲開兩次。他腳下輕鬆遊走,摸透長燁出手的規律後,轉守為攻,手刃從上劈下,長燁不慌不忙,拿出拂塵來一卷,柔軟的拂塵被靈力注滿,猶如刀刃一般鋒利,束縛住蘇韶的手後,長燁一拉,逼得蘇韶像自己靠近。
蘇韶匆忙反擊,左手直擊這位掌門的太陽穴,在長燁放鬆時被拂塵捲起的右手靈力暴漲,從縫隙中逃離出來。
只是他的手也被須刃割傷,能看到裡面的白骨,鮮血染紅了拂塵,不停地從手中流出。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之人,好像感覺不到疼一般,「再來。」
長燁讚嘆此人心性,又不得不覺得可惜。
若他是自己門派弟子,玉霄派何愁無人?可他是個魔修,越是強大,對修真界的威脅越高。
單論靈力,蘇韶打不過長燁,也打不過乾虛。
救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只是身經百戰後練就的戰鬥直覺。只有自信的人,才會如此相信這樣虛無縹緲的直覺,而不是疑神疑鬼,錯過反擊的機會。
蘇韶要贏。
從立地成魔的一刻起,生命的意義只剩下了戰鬥。
他覺得修魔前的自己或許不是這樣的,但是變成這個樣子,必然會有因果。
蘇韶想到便做了,就算沒有見到談寧,直接死在長燁手中,那也是他技不如人,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兩個人打的時間不久,蘇韶率先力竭,速度慢了下來。就在這時,解決完演法大會那邊事宜的徐凌真人也趕了過來,加入與蘇韶的對戰。
蘇韶拼著兩敗俱傷,在徐凌出招前將長燁的拂塵絞爛,本名靈器受損,長燁愣神間,蘇韶發起攻擊,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卻被徐凌擋了下來。
徐凌過來的匆忙,他也不太擅長戰鬥,沒想到蘇韶會突然暴起,準備不足接下這一掌,立刻吐了口血。
長燁撥開徐凌,沖他搖搖頭,看著狼狽的蘇韶,「還不束手就擒?」
蘇韶冷哼一聲,「繼續。」
遇到這麼個人,對手尤其頭痛。
長燁用靈力催動拂塵再次生出細毛,站在蘇韶跟前冷眼看著他。
蘇韶受的傷要比他們重的多,可他流的血越多,傷的越重,眼中的光芒越是明亮。
魔修都是變態。
徐凌心道。
蘇韶祭出了他的匕首,他本就筋脈受損,靈力補給不足,就算做什麼也無濟於事。不過是想死的有尊嚴些罷了。
質樸的匕首一出,長燁和徐凌都來了氣,乾虛上一刻剛剛死去,他們如何能忘記!
蘇韶不在意他們的反應,他丹田中元嬰轉動的越來越快,周身氣勢再次暴漲,斑駁血跡從筋脈中滲出。
「他這是……要自爆!師兄躲開!」徐凌沒有投入戰鬥,腦中最先反應過來蘇韶的打算,做出手勢擺下幾個防禦陣法,卻見眼前一閃,蘇韶消失在了面前。
「這是怎麼回事?」
長燁看著遠處,「寧望出關了。」
徐凌順著長燁的方向看去,見白衣不染的談寧將蘇韶抱在懷中,伸手封上了他的幾處穴道。
「寧望師兄!」他驚喜道。
談寧是玉霄派實力最強的人,有他在,玉霄派一定不會有事,三百年來玉霄派所有人心底都是這麼想的。而在門派危難之時,他也確實沒有讓眾人失望。
可是這次卻似乎不同。
談寧沒有理會師門中受傷的二人,反而對蘇韶問道:「聽聞你在找我?」
蘇韶卸了氣,身體癱軟,使不上一點力氣,只能任由談寧抱著。聽到他的問話,蘇韶點頭,「是。」
談寧看了眾人一眼,「他,我帶走了。」
「等一等!」徐凌喊住他,「師兄閉關有所不知,此人乃是魔修奚青蓮,乾虛師兄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上,還請師兄把他交由掌門處理!」
他的年紀其實比談寧大一點,但是沒有談寧入門早,便得了個師弟的名分。徐凌性格也不錯,平日裡嘻嘻哈哈沒個正行,心也很大,仿佛沒有煩惱,也不像談寧乾虛這種,對修為格外上心。
他的實力在玉霄派幾個長老中最差,人緣卻是最好的。而此時,這位天天笑盈盈的師弟,卻紅了眼眶,語氣森然一片厲色,「師兄既然抓住了他,便請把他交出來。」
「師弟……」談寧為難道,「有些事情,我想問他,此事稍後再說。」
說完他不再看幾人臉色,抱著蘇韶去了自己的山峰。
長燁拍拍徐凌肩膀,咳了兩聲之後,聲音乾澀地安撫道,「寧望向來有數,不必擔心。」
「掌門師兄,你可有看到,剛剛寧望師兄的表情?」徐凌問道。
長燁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又安慰了徐凌幾句,把人帶回了熹微長老那邊,療傷,處理與其他門派的一堆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