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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雅沒有看到蘇韶。
蘇韶身側的侍衛怕他亂喊,一個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將人砸暈了直接拖走。
李謖在王府附近來回踱步。
怕激怒凌莫初,他沒有跟三王爺一起進去,就在不遠處等待著。
沒過多久,三王爺從裡面出來,搖了搖頭,「他咬死了人不在這裡,看來不會輕易改口。我看你還是別想了,我這個弟弟心眼小得很,為了一個下人跟他鬧翻,不值當。」
李謖勉強笑了笑,「多謝王爺提醒。」
三王爺點頭,本來要走,看李謖這幅模樣,還是有些不忍,「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
「你的那位好友,才華橫溢的狀元郎楊贄,他可以做到。」三王爺深沉地拍了拍李謖肩膀,「話已至此,多說無益。本王不便參與此事,你好自為之。」
楊贄?他這麼厲害?
李謖將信將疑,還是去找了楊贄。
打發走三王爺後,凌莫初才有閒心去找蘇韶。
他給蘇韶安排的屋子採光不夠好,即使是白天也昏昏沉沉的。
少年被隨意地丟在床上,頭髮散亂,身下粗布藍花的床單因他這麼一躺,多了別樣的風情。
凌莫初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他冷冷地負手而立,抬了抬下巴,「把他弄醒。」
一壺冷水兜頭澆下,蘇韶打了個寒顫,悠悠轉醒。
【woc!這大冬天的!】他跟系統抱怨了兩句,很快清醒進入狀態。
白衣少年迅速清醒,不同於昏睡時的乖巧,也不是平日裡見到的自卑羞澀,蘇韶從床上爬起來,坦然與凌莫初對視。
「王爺真是好度量。」蘇韶道。
「膽子倒是不小。」凌莫初說,「看來是你忘了,上一次忤逆本王是什麼下場。」
生氣了才好。最好把他直接弄死,無論怎麼著,都好過任人欺凌。
他已經從火海中逃出來,就算是死,也要體面的死。
只是杜雅的一腔真心餵了狗,跟這麼個人在一起,未來恐怕不好過。蘇韶想著,公子的眼界向來開闊,他做不到的事情,對杜雅而言,未必是難事。
「王爺上次那頓毒打,素衣修養了整整兩個月撿回來一條命,實在不敢忘。」蘇韶道。
那頓打是他穿越來之前原主受的,不過凌莫初那一腳踹的卻是結結實實的落在了蘇韶身上。這種記憶深刻的修羅場,他怎麼能忘記呢?
「現在可沒有雅兒護著你。」凌莫初說著,揮退了身邊的侍衛,房門關好,屋子裡的光線又暗了幾分。逆著光走來的凌莫初像是從地獄中爬出的修羅,一張臉明明滅滅分成了兩部分,他來到蘇韶跟前,兇狠道,「本王想做的事,還從來沒有做不到的!」
蘇韶氣的大吼,「滾開!公子造了什麼孽才被你看上……你對得起他嗎?!」
凌莫初冷笑,「本王未曾虧待過他!我們之間的事,哪裡由得你來指手畫腳!」
【他好渣啊。】蘇韶對系統說。
【其實……】
【嗯?】
【其實現在他還沒追到杜雅。】
蘇韶沉默了一下,【我竟然有點同情他了。】
蘇韶:【怪不得這麼兇殘,憋壞了吧。】
系統:【……】請你尊重一下施暴者。
蘇韶一邊跟系統聊天,一邊賣力掙扎。
門前傳來交談聲,凌莫初氣急了,沒有注意到。一陣嘈雜過後,房門被粗暴的踹開,杜雅冷冷地望著凌亂的場面,看到蘇韶後身形不穩,咬著聲音顫抖:「我真是看錯你了!」
蘇韶心想他倆衣服還沒脫呢,真的啥都沒有發生。
他小小動了動,把臉埋得很低,渾身僵硬,恥於面對曾經的主人,「是我對不起公子……」
這一點小動作給凌莫初提了醒,「你閉嘴!」他對蘇韶吼道,猛地撒開手,站起身子來,「雅兒,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惜就算凌莫初有多複雜的情緒要宣洩,到了這時候也都變了味。
杜雅沒有說話,平靜轉身走向了雪裡。凌莫初匆忙追出去,只剩下蘇韶一人,渾身的血液仿佛凍結了一般,冷到了骨子裡。
「好冷啊。」他小聲說了一句,「我還活著嗎?」
沒有人回答他。
他與杜雅十二年的情分,在這一刻徹底斷了。
過了許久,天黑了,雪也停了。
幾個下人進來,堵住了他的嘴,用繩索將人綁住,用棉被一裹抬起來走了很久後停下來,把他扔到了冰冷的地上。
這裡沒有雪,黑漆漆的也沒好到哪裡去。
蘇韶說,【好嚇人啊,會不會有鬼?】
【不會。】
【我剛剛在一個人床上的時候腦補了好多,現在有點承受不住了!】
系統說,【別慌,一會兒就有人來了。】
【誰啊?】
【魏御庭。】
【這名字有點熟,我想想啊……是那個喜歡玩刺激但是自身條件不給力的哥們?他不是該對著我家公子出手嗎?現在變成了我?】
【是的。】
這人因為生理上的缺陷很自卑,為了掩蓋,專門喜歡找人玩弄,發泄內心的暴躁。他小有背景,搞出過幾次人命,都草草了去。可謂惡名昭彰,倒是達到了目的,沒有人知道魏御庭其實是個中看不中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