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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陽山莊莊主道,「陸掌門說的有理,李兄又何必揪著此事不放?兇手是誰,自當查個清楚。六大門派同氣連枝,不論是不是魔教做的,此等行為便是對我六派的挑釁!真當正道無人了不成?」
有了幫自己說話的人,陸書言也有了底氣,「卓儀這個小人——」
一塊石子朝著他的印堂打去,速度太快,別說身邊的人,就是陸書言自己都沒有察覺。
口中的話戛然而止,陸書言伸出手來摸了一把臉,只有帶著寒意的傷口,血液慢了半拍來流淌下來。
「啊!」陸書言驚叫道。
其他人見他受傷的全過程,紛紛退讓幾步,謹防第二波攻擊。
他們朝四處張望,最後發現了屋頂上帶著面具的蘇韶。
「卓儀!」有人認出他來,又驚又恐。
蘇韶站起來,將手背在身後。
寒冷的風吹得刺骨,黑髮與紅袍隨風而動。
「正是本座。」蘇韶笑道,「諸位喊了本座好久,本座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豈敢讓幾位前輩失了面子?」
他將李尉明的話道出來,幾位掌門不知他來了多久,對蘇韶更加忌憚。
「錯了錯了。本座不過是個冷酷陰鷙,喜怒不定難以捉摸的小人而已,想來諸位未曾對本座抱有過期待,看來本座來的不是時候。」蘇韶語調很慢,捏著嗓子講話後聲線與原本並不相同,偏偏又帶著難以抹去的溫和,與作為楚子修時的如沐春風不同,刻意為之,再配上這身卓絕的武功,還有醜陋的面具,蘇韶活脫脫就是個變態。
他來到陸書言面前,自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照著陸書言眉心靠近。
「你在做什麼?」聲音低沉的男人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動作。
蘇韶停下來,朝對方看了一眼,發現是剛剛還站在一邊裝作什麼都聽不到的褚昭。
面對褚昭時,他總是有些心虛,生怕暴露出破綻來,讓他認出身份。
「不過是想幫他取下來罷了。」蘇韶輕嘆了一口氣,委屈道,「本座的一片好心,都被你們給糟蹋了。唉……早知如此,便帶幾個孩子過來,幫本座說幾句好話,也好過被你們一群糙男人孤立排擠。」
陸書言這才反應過來,他急忙後退,遠離了蘇韶。他不清楚頭上的傷有多嚴重,只是血不停地流,又是寒冬時節,感覺不到太多傷痛,他只覺得渾身都冷極了,全身的溫度都隨著頭上的傷口流逝。這死陸書言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正是這樣,他才意識到蘇韶的武功已經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
他不是蘇韶的對手。
在座的諸位豪傑加起來,可能也不是蘇韶的對手。
如果蘇韶真要殺什麼人,輕而易舉便能做到。
但並非所有人都像陸書言這般敏銳。
方才與他嗆聲的李尉明為人正直,聽到蘇韶的話後直接變了臉色,「你這個魔頭!作惡多端也不怕遭報應!」
傳聞中,魔教教主葷素不忌,常常擄了好人家的孩子帶回魔教做那等苟合之事,那些孩子鮮少有能活下來的,唯一一個從魔教手中逃出來的人,也變得瘋瘋癲癲,他們只自那人口中問出,蘇韶面容醜陋,行事粗暴,宛如修羅再臨。
李尉明的話一出口,氣氛瞬間凝滯。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蘇韶身上,生怕他被惹怒之後,驟然發難,襲擊自己。
蘇韶歪了下頭,面具下面傳來氣流聲,而後是抑制不住的大笑。
他笑得肆意極了,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發笑,也沒有人在這時候開口。
直到蘇韶笑完,才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報應?閣下說的是現世報,還是來世報?哈哈哈哈,本座等著,看何時會有報應!」
他向後退了兩步,沒有再為難眾人,轉身要走。
「魔頭!休得離去!」李尉明向前一步,手上內力蒸騰,在寒冷的冬天煙霧繚繞,他出掌極快,雖然時間不長,卻也用了八分力氣。
如果這一掌結結實實的拍在蘇韶身上,就算蘇韶不死,也會碎上幾根骨頭。
可蘇韶輕功實在是好,他虛晃一下,猶如鬼魅般在原處留下殘影,緊接著身形在幾丈之外出現。雖離得遠,蘇韶的聲音卻像是在耳邊,他道:「八方閣李尉明?本座記住你了。」
「天元宗和隕星塢的人是你殺的嗎?」褚昭大概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還記得此行目的的人,在蘇韶離開之前,他連忙問了一句。
褚昭心中若有所覺,蘇韶來這裡為的就是這件事,如果親口問他,他一定會告知答案。
「不是。」蘇韶眯眼笑道,「不過魔教所為,與本座所為,又有何區別?」
變相承認了此事,蘇韶如同來時一般,輕巧地來到屋頂上,他站的很高,將雪地中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魔教教主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忽然道,「陸書言,你與賈淳做的事,本座可都記著呢。若是再胡言亂語,下一個就是你青羽劍派!」
說完他從房頂上跳下,失去了蹤跡,只留正道幾人面面相覷。
本該得到安慰的傷者陸書言因為蘇韶臨走前的這句話不安極了,其他人也因此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警惕。陸書言慌亂道,「此乃魔頭的離間之計,各位切不可相信!」
褚昭目前對查案子挺感興趣的,他當著眾人的面,分析道:「陸掌門與賈掌門素來交好,天元宗出事後,青羽劍派當仁不讓,站出來主持公道無可厚非。只是陸掌門可還記得,當初您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