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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知道對於江姨娘還說,一雙兒女已經是她的全部。
兒子下落不明,上次回門的時候,她還答應了江姨娘打聽寧珏的消息,她帶回寧珏的消息了,可是江姨娘卻聽不見了。而她的女兒……如今正住在王府里,根本不想見她最後一面。
寧書閉了閉眼,忍下眼中的酸澀,忍下胸腹的翻騰。過了好一會兒,覺得身子舒服了些,寧書才開口問:“喪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寧書突覺得下腹一陣尖銳的疼痛。意識明明是清醒著的,眼前卻突然一黑。
首秋離得遠來不及扶,江姨娘身邊的兩個小丫頭又都是跪在地上哭著。
倒是身邊的江宏一把扶住了寧書,“表妹當心!”他說著已經一手搭在了寧書的脈上。
黑暗散去,視線很快恢復正常,寧書立刻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抬頭的瞬間,就看見匡策剛來趕過來,站在門口。
一吊銅錢
第50章
回王府的路上,匡策沉著臉,寧書也是滿滿的心事,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各自靜坐著,想著自己的事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姨娘的故去讓寧書心裡難受所以剛剛才一陣天旋地轉,如今已經完全沒事了,絲毫沒有哪裡不舒服。不過想起剛剛下腹那一陣尖銳的疼痛,寧書仍是有些心悸。
和匡策一同回院子,隔老遠就能看見門口的那一抹紅衣。東跨院又是斷續的瓷器碎裂聲,瞧瞧身側匡策沉著的臉,一種深深的疲倦就席捲了寧書心口。
“今日勞煩世子了。”寧書跟匡策道了謝,已經想獨自回自己的西跨院了。江姨娘的故去,按理說匡策是不該去的。
可偏偏有人不讓寧書安生。
就在經過林崢身邊的時候,林崢那雙明亮的眼睛就充滿期盼的望著匡策,就在她抬腳剛要迎上去的時候,寧書涼涼地叫住了她。
“木山,聽聞你鞭子使得極好?”寧書立在一側,含笑看著她。
“那是當然,我使鞭子的手法可是世子親自教的。”林崢收回邁了半步的腳,停下轉身看著寧書,帶著滿臉的驕傲。
寧書嘴角笑意更深,說:“如此,不知道我有沒有幸瞧瞧你的鞭法?”
“你想看?”林崢就動了小小的心思,她的鞭子雖然並非匡策所教,不過卻跟著他學過幾招,之前匡策總是說她使鞭子的法子不對,空有蠻力不得章法。最近她又研學了許多,真想讓他瞧瞧自己的進步。
寧書點頭,又跟匡策說:“世子爺要不要也跟著瞧瞧,也可以給我解說解說,我卻是不懂的。”
匡策本來沒啥心情,難得寧書主動開口跟他說了話,他也便應下了。
瞧匡策會留下來,林崢這下高興了,歡快地回屋子取鞭子去了。首秋和午秋兩個就搬了兩把倚在,請匡策和寧書坐了。
“獻醜了!”
林崢取了鞭子,瞧了匡策一眼,就開始揮起鞭子來,柔軟的鞭子甩出一道道流暢的線條,在空中發出一陣陣“啪啪啪”的聲響。
揮鞭轉身的瞬間,林崢去望匡策,卻瞧著他並沒有看著自己,冷著臉擺弄著手裡的一塊佩玉。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就算她哪裡揮的不好,他可是都會很嚴厲的指出來!林崢心裡一沉,去看坐在匡策身邊的寧書,此時的寧書靜靜坐在那兒,含著笑在看自己。
可不能讓她囂張了,正是要將這鞭子使出花來,滅滅她的氣焰!林崢如此想著,每一次揮出的鞭子就帶著她九分的力度,身體每一個部位都爭取做得完美。
本就是夏日,又是這般盡心耍武,不過一會兒林崢已經一身薄汗。
將甩出去的鞭子重新收好,林崢已經完成了最後一個招式。她收了鞭子,仰著頭看向寧書,樣子真是驕傲得很。
“這鞭子使得真是精湛。”寧書淡淡地笑著拍了拍手,“賞。”
林崢這才隱隱覺得不對勁了。
關關走過來,拉起林崢的手,就將東西塞到她手裡。
林崢擦了擦額頭的汗,低頭去看手裡的東西——一吊銅錢。
心裡的怒火“噌”的一下燃起來了,合著她是把自己當成雜耍!林崢瞪著兩眼,怒氣沖衝去看寧書。寧書已經捏著帕子,慢悠悠站了起來。
林崢心裡又是一涼。她不得不承認寧書的樣子端莊溫柔,整個人溫得像院子門口的那株裊娜的柳。而自己呢?身上的薄汗將衣服貼在身上,雖然沒有鏡子,可林崢知道自己一定滿臉通紅,狼狽不堪。
不,匡策決定不是那種喜歡柔弱姑娘的人!林崢轉頭去看匡策,卻看見匡策坐在那裡,眯著眼睛看著站起來的寧書。
林崢突然發現,自己在這邊賣弄許久,匡策竟是一眼未看過她!
“竟是這麼晚了,世子也請早些歇著。”寧書彎了彎膝,已經轉身朝屋子走去了。
匡策本來心裡就有氣,心裡有很多話要問寧書,見她又是一副趕人的樣子,甩了袖子轉了頭,不去看她。
林崢就有些小心翼翼地走到匡策面前,問:“世子,您瞧我這鞭子使得有進步嗎?”
匡策有些不耐得抬頭看她:“林崢,你怎麼變成這樣?”
“我變成哪樣了……?”林崢小聲說著,心裡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