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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關有苦難言,這話她說不出口呀。
“有別的隱情?”瞧著關關這個樣子,寧書又問。
關關一咬牙,說道:“清荷她不敢告訴媽媽,至於二爺……二爺他知道,還讓清荷把孩子流掉……”關關又抹了一把眼淚,“可是清荷捨不得呀,而且流掉孩子多危險吶!”
寧書舉著茶杯的手僵在半空,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清荷那個丫頭她還是有點印象,眉清目秀楊柳細腰,做事規矩,性子軟柔……
寧書站起來,在屋子渡來渡去,一時心亂如麻。
瞧著寧書也不言語的樣子,關關心裡著急得很,又沒有別的法子,只得繼續抹眼淚。寧書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多久了?”
“三個多月了……”關關有點吞吞吐吐。
怪不得這個孩子不能留,三個多月。那就是說懷上孩子的時候大爺已經回府了,若是平時隨便納一個妾都是小事一樁。可是在親兄長隨時都能喪命的時候,尋歡作樂甚至有了孩子……
寧書有點頭疼。
關關跪著蹭過去,拽著寧書的裙角就求:“求求姑娘了幫幫忙,救救她吧!”
寧書甩開關關的手,有些煩躁地說:“幫忙?怎麼幫忙?去求我父親再納一個妾?”
關關整個人愣在那裡,就連眼圈裡的眼淚都一同愣住了。她實在是太心急了,又想著自家三姑娘是個心善的人興許就會去幫忙說說話。可是她怎麼就忘了,清荷爬得是三姑娘父親的床……
關關眸子越來越暗,她低著頭,半天以後才抬起頭望著寧書說:“是奴婢讓姑娘為難了,奴婢知錯了。”她深深磕了三個響頭才慢慢起身,擦乾了眼淚出去了。她要去清荷那兒看看她,今早上還瞧她吐得厲害,這時候不知道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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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琴大婚的日子到了。
整個寧書張燈結彩,大紅一片。雖然因為某些原因,寧府來客並不多,但是寧家人人丁本就不少,此時也是喜氣洋洋一片。
寧書今日梳著雙髻,發間插著一隻潔白無瑕的蓮花簪,身穿一身月藍色的藕絲羅裙一大早就來了寧琴的屋子。而寧棋和寧畫也是在的。三個姐妹和一大屋子的丫頭幫著寧琴梳妝打扮,爭取每一根髮絲都放在應該在的地方,當真是精益求精。
“都說嫁衣是天下最最漂亮的衣裳,以前不信,今兒個見了大姐穿了才知道是真的!”寧畫笑得很甜,望著寧琴的目光也是滿滿的羨慕。
“你呀!”寧琴捏了捏寧畫的臉,“不要急,再過幾年,你也會穿上的,到時候呀一定更美!”
“大姐你笑話人!”寧書羞紅了臉,就躲在了寧棋身後。
寧棋讓了開來,掩嘴笑道:“瞧瞧,平時說話最沒遮沒攔的,現在倒是害羞了。”
寧琴也笑著伸手點了點寧畫的額頭,笑道:“四丫頭估摸著也是想嫁人了。”
“才沒有!不和你們好了!”寧畫紅臉跺腳,一臉嬌嗔。
站在一旁的寧書望著穿著火紅嫁衣臉上帶笑的寧琴,心裡卻酸澀得很。她心裡清楚,這個大姐口口聲聲說自己想通了,其實根本就沒有放下。
“辰時到了,大姐兒往前頭走吧!”瑞月掀起帘子,先是給寧琴道了聲喜,才這麼說。寧老夫人擔心今天事兒多,怕寧琴身邊的人忙活不過來,特意撥了瑞月過來理事。
“嗯。”寧琴應著,回頭望了望這生活了十六年的閨房,心裡有些不舍。她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出了閨房,到了前頭的屋子,家裡的其他長輩都在。眼裡含著淚的盧氏看見一身嫁衣的寧琴就迎了上去抱住了她。
“母親……”寧琴抱著盧氏,聲音里就有些哽咽。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們娘倆可別哭哭啼啼啊!”寧宗硬撐著身體過來,他身體還很虛弱,兩個大夫在他身後守著,他坐在輪椅上,望著妻子和女兒,嘴裡說著這樣的話,自己眼裡卻紅了。
“姐姐!”奶娘懷裡的寧珍掙扎著從奶娘懷裡跳下來,撲向寧琴。
“姐姐,他們說你嫁去別人家了,以後阿珍就看不見姐姐了!”
寧琴就蹲下來抱住寧珍,“他們胡說的,姐姐永遠都是寧家人,都是你姐姐。”
寧珍眨巴著眼,仰著脖子問寧琴:“姐姐說的可都是真的?阿珍以後還能見到姐姐?”
“那是當然。”
“好了好了,別誤了時辰,該上轎了。”媒人在一邊催促。
聽見“上轎”兩個字,寧琴心裡哽了一下,然後不舍地放開寧珍,托著媒人的手往外走。就要跨門檻的時候,寧琴忽然停下,轉身望著寧書。
一直望著寧琴的寧書就走了過去,握住寧琴的手。她什麼也沒說,這個時候什麼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寧琴抱了抱寧書,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等我嫁過去,出入更方便了,一定留意你的婚事。”
寧書呆了一瞬,握著寧琴的手就又緊了幾分。
寧府失火
寧琴一出嫁,宋氏第一個拍手歡慶。琴姐兒嫁了,這寧棋的婚事就可以擺上檯面上說道說道了!之前府里那個情況,大爺又是因為匡策受害一直昏迷不醒,上頭再頂著一個未出嫁的嫡姐,她就沒法開口提寧棋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