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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寧書真的見識過了,她還不知道自己這個庶妹是個這麼謹慎和有心計的人。也正是因為她的謹慎,使得就算只有兩姐妹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假寧棋也保持著謹慎的作風。
所以,今兒個是怎麼了?
“剛剛我都看見了。”寧棋說出這話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寧書輕笑,“關關年紀小,總是毛手毛腳這次的確是莽撞了。等回去了我也要訓訓她才好。”寧書知道剛剛將摺扇塞給丁縱的時候地處偏僻,各個角度都是死角。寧棋能看見只能是關關把花瓶打破弄了丁縱一身的場景。
“哼!”寧棋冷哼,“你不要在這裡跟我裝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寧書就微微偏著頭,側著眼睛瞧寧棋,緩聲問:“哦?三妹妹可並不懂二姐姐的意思。”
寧棋上前兩步,靠近寧書,在她的耳邊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我告訴你!我已經完全取代了你!就算你說出真相也不會有人再信你!所以你就不要再動歪心思想要我的東西!”
寧棋這話,寧書就真的不懂了。
瞧著寧書有些懵懂的樣子,寧棋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忍下了給寧書一巴掌的衝動。冷笑著說:“別跟我裝糊塗!世子爺已經是我的未婚夫了,你就別動些下·賤的手腳去勾搭人!”
寧書猛地將寧棋向前推開,又向後了兩步。睜大了眼睛瞪著寧棋,憤憤道:“你休要血口噴人!”
因為激動,寧棋差點向後跌去,她一站穩就衝著寧書低吼:“怎麼我冤枉你了?難道你不是打世子爺的主意?原先祥王世子在府上的時候,你就動歪心思!如今和王世子來了你也這樣!真是前一個秦丘榆後一個江遠晨!現在連兩個世子爺都想垂涎!”
寧書胸脯起伏,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冷眼瞧著寧棋:“不知道是誰當初對著匡元說出傾心久已,願意為妾這樣的話。又是誰自小就跟自己的表哥兩情相悅!這些可都不是我做的。”
“你胡說!”寧棋惱羞成怒,抬起手就朝寧書的臉打下去。
手腕卻被寧書牢牢抓住,寧書看著她,甚至輕笑了一下,道:“因果輪迴,莫要以為現在安寧就一世太平,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罷了。”
“你放手!”寧棋努力扯了一下自己的手,卻不想寧書抓得緊,並沒有掙脫開。“你這個沒有尊卑長序的賤丫頭!快放手!”
寧書望著寧棋的目光就更多了幾分鄙夷,她放開寧棋的手腕,自己又是向後退了兩步。
“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何必拿出現下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德行?”寧書拽了拽剛剛因為拉扯有些亂的衣角,“你這個樣子,可真的醜陋得很。”
寧棋就恨寧書這個樣子!自打小的時候,她想要什麼東西都得等娣姐挑好了撿剩下的,她要是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這個娣姐就是這樣樣子教育自己!如今兩個人換了身子,她看著自己曾經的臉露出娣姐那副她最討厭的神情來,她心裡就更厭惡了!
“哈哈哈”寧棋突然笑了,“是啊,有些事情的確是只有你知我知。身份不一樣了,我自然有法子治你!覬覦世子爺?哈哈,我偏偏要去跟母親說讓你趕緊嫁給秦麻子!”
寧書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寧棋繼續挑釁,道:“怎麼?生氣?可是現在的你生氣有什麼用呢?嗯?”寧棋又向前走了兩步靠近寧書,在她耳邊挖苦,“世子爺是我的,我的東西,你休要再打主意!”
寧書眸中的柔光一點點冷下去,她側首睥著寧棋有些扭曲的臉,說:“你的?”
尾音輕揚,帶著她昔日還是寧家嫡女時的驕傲。
寧棋突然沒由來得心裡慌張,她聲音尖利,帶著她自己都害怕的顫抖,說:“當然是我的!嫡女的位子是我的!一等一的婚事也是我的!他匡策更是我的!”
寧書就慢慢低眉,將那一雙發冷的眸子藏起來,低聲說:“那你可要把自己的東西都看好了,當心一個不留神被別人搶了去。”
寧棋自打撿來這個嫡女的身份本就心虛,日日寢食難安。今日見了寧書故意接近匡策,她所有的恐慌立刻被點燃了!她要嫁去王府!成為未來的王妃!那樣就永遠都不會有人揭穿她的秘密了!
於是,她奮力去推寧書。
一個驚恐,一個冷靜。輸贏自然不必說。寧書輕易地躲在一邊兒,寧棋就那麼重重地摔在地上。
大紅的新裙子就那麼髒了,梳得精緻的髮髻亂了,連發間插著的金步搖也掉了下來。寧棋轉過頭來,惡毒地盯著寧書,放高了音量吼:“你敢這麼對我!”
“二姐姐還是小點聲比較好,別讓下人們聽見了。”寧書還是那個冷冷的樣子,她朝著寧棋伸出手,“二姐姐怎麼這麼不小心就跌倒了呢?快起來罷,地上可涼著呢。”
“假慈悲!噁心!”寧棋覺得自己胸口憋了一口悶氣,她想撒撒不出來。
寧書抬了抬眼,睥著寧棋,道:“大姐正往這邊過來呢。”
寧棋立刻就閉了嘴,搭上了寧書的手,憤憤起來。
“呦,二妹妹這是怎麼了?”寧琴一直在等寧書的消息,左右等不來人就來尋寧書了。路過這裡,瞧著這兩姐妹的樣子,莫不是起了爭執?“瞧著這頭髮都亂了,衣服也髒了。”